谢昀看向她,表示自己同样有此顾虑。
老者却摇了摇头:“分散开来更不安全,我岂能让你们独自应对?全天下都知晓你们被流放到了何地,若你们真如圣旨所言去了那里,刺客如有神助,才真是将你们一网打尽。我们好歹有几个人,能帮你们掩护,倘若他们的目标是我们,十年前就动手了,岂会等到如今。”
他的话有几分道理,两人对视一眼,同意了他的想法。“叔外祖父所言甚是,晚辈领命。”
*
皇宫,寒香阁。
“娘娘,您不能出去,不能出去啊!”玉书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拉着面前女子的衣角哀求道,“娘娘,太后亲自下旨禁了您的足,您可千万不能出去,否则便是抗旨啊!”
听到“抗旨”二字,萧羡原本涣散的神智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怔怔地后退几步,跌坐在了地上。她抬起头望向窗外,却连一丁点影子也瞧不见,眼泪在一瞬间落了下来。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她喃喃自语道,“明明我才是公主的生母,为何现在公主有恙在身,却不让我去探望?”
获封昭仪之后,她本以为自己在宫中的地位能够稳固许多,至少成了一宫主位,就有可能将公主接回身边抚养。可她没想到,如今后位空悬,后宫依然把持在张太后手中,而她的昭仪之位虽比宫中绝大多数妃嫔要高,却也始终无法越过位居后宫之首的云贵妃。
在她身旁,玉音也跪了下来,忍着泪劝道:“…娘娘,奴婢已经去琼华阁看过了,宫门口围得严严实实,根本不让人进。娘娘如今还在禁足,公主又已经养在贵妃娘娘膝下,娘娘现在能做的唯有打消去看望公主的念头,撇清与公主的关系才能自保,否则万一被人抓到把柄,岂非连现下的权势都保不住?”
萧羡知晓她说的话并无错处,只得擦净脸上的泪水,由玉书扶着站了起来,走向不远处窗边的美人榻。但她一想到还在病中的卫国公主,就觉得心头仿佛笼上了一层阴云,一时默默无言。
玉音见她心情低落,连忙将茶盏递给她:“娘娘,这是新贡的普洱,上月进贡数量甚少,后宫除了贵妃娘娘,就只有您宫里有,快尝尝。”
萧羡看向那茶盏,只见盏中茶汤色泽红亮清澈,的确是极好的茶。但她此刻却没心思品尝,苦笑道:“再好的茶,或是我有的,或是我没有的,贵妃娘娘宫里都一定会有。楚王被贬,萧家落魄,我没了母族,又没有子嗣,如何能在宫中立足?”
这时,忽然从殿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接过了她的话:“陛下对娘娘的恩宠,就足以使娘娘在宫中立足。”
——正是徐妙然。
她没有带宫女,独自一人款款走进殿来,福身向萧羡行了一礼:“宝林徐氏,拜见昭仪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