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素来知晓萧羡心性纯良,不愿争斗,但既已入宫,除了争斗外别无他法,也只能在不牵连萧家的前提下尽量保全自身,否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萧家和萧羡都不能幸免。
萧羡道:“…我明白。”
因知萧棠不便久留,临了了,她强颜欢笑道:“棠儿,你回去罢。我会想法子保全自己,不连累萧家的。你别担心。”
“羡姐姐。”萧棠也换回了以前的称呼,“父亲今日进宫述职,会如实将他所知道的尽数禀报陛下。我先走了,若是宫中传唤,便可随时入宫探望。”
萧羡轻轻嗯了一声:“等过些时候,我寻个机会求了贵妃娘娘的恩典,你我自有相见的机会。去罢,在王府好好的,别出什么岔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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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萧平,叩见陛下。”上书房内,萧平跪地叩首,向这位已许久不见的少年君主行礼问安。
谢宣闻声抬眸,淡淡道:“萧大人免礼。”先帝临终前曾将他托付给萧平,嘱咐萧平辅佐他成就帝业,往日他虽忌惮萧家的权势,也曾怀疑过萧平,但对萧平却从来少不了这一声对长者的尊称,同时也是对先帝的信任。
“谢陛下。”萧平谢过恩,垂手立在一旁,等候吩咐。
果不其然,即使是多年不见,谢宣也并未同他寒暄,放下朱笔问道:“大人在扬州六年,传回的消息多是关于齐王和傅家,朕想听听大人有无其他发现。”
扬州是楚王的封地,也是傅家老爷任职之地。
萧平道:“臣无能,并未留意除了这些之外的其他事。臣探听到齐王这些年来利用傅家私下贩运私盐出关,牟取私利已达二十万两白银,而张家也掺和在其中。”
“朕知道。还有么?”谢宣沉声问。
“去年傅家长子傅安应征跟随骠骑大将军张守拙的兵马前往大魏边境,臣察觉出异样,便着意留心。”说到此处,萧平躬身道,“臣发现傅安在入营前一阵去了江宁,而齐王曾在江宁置办过一处宅邸,当时还因为太过奢华遭了御史台的参奏。但傅安前往江宁一事人尽皆知,并非隐密,不知他们是何用意。”
“傅家是齐王的人。”谢宣冷冷地道,“傅安想做什么,朕不是不知道。他做出通敌叛国这种事,无非是想借助北魏的力量对付朕,好让朕陷入内忧外患的境地,无力同他争夺皇位。”
军中既然出了傅安这一个细作,必定还有其他人。此战刚开始数月便有败北之势,若是谢宣未派谢昀及时赶赴战场,明里暗里处置了几个通风报信的奸细,恐怕边关就要失守,大魏也早已被他人收入囊中。
“回去罢。”谢宣道,按了按眉心,“替朕留意张家和云家。一有情况,即刻入宫述职。”
“臣遵旨。”萧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