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行叹道:“你说得有理。等明日父亲有了空,我就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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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九微坐在铜镜前,慢慢梳理着头发。她没有头油,于是拿梳子蘸了些水,权用作打理长发。
木叶站在她身后,等她梳完头,便接过梳子为她盘发。“姑娘已经及笄两年,老爷和夫人却还不为姑娘打算,我真是看不明白。二姑娘比您小好几个月,怎么就先想着她了,我瞧着都觉得心寒。”
“住口。”孟九微轻声斥责道,“何时如此没规矩了?这些话以后再也别说,省得被人听去了说闲话。”
木叶忙跪下道:“是我一时说错了话,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孟九微沉默片刻,道:“起来罢。父亲厚待母亲,总要偏爱二妹妹一些。我平时难得见到父亲,兄长又说不上话,父亲不在意我也是情理之中。”
木叶自小跟在孟九微身边,深知孟老爷偏心孟雨微已不是一日两日,听孟九微这样说,不知该如何劝解,也只能报以叹息。
她帮孟九微盘好头发,问:“姑娘要戴什么首饰?今日还要去家塾,打扮得素净些也好。”
“我本也不喜这些,就戴这支银钗罢。”孟九微从妆奁里挑出一支钗子,朝身后递去,“替我簪上,我们走。”
木叶见妆奁里除了被挑出来的那支银钗外,只有几支散碎的绢花和小钗,不禁鼻头一酸,但见孟九微神色并无异样,只得依言帮她簪上,没敢作声。
但就在此时,卧房的门被从外面打开,进来的是杨氏身边的何姑姑。何氏见孟九微坐在梳妆台前,发出一声冷哼。
木叶一愣,上前行礼道:“姑姑怎么这时候来了?我们姑娘正梳洗好了要去家塾呢。”
何氏打量了她旁边的孟九微几眼,冷笑道:“家塾?我看你们姑娘是再也不必去家塾了。”她盯住孟九微的脸,见那少女面上无妆,只抹了些花瓣汁子以润气色,略带嘲讽地道,“姑娘怎么不打扮得好些,不是要给人看的么?”
这话轻薄,孟九微听得眉头一皱,不悦道:“姑姑此话怎讲?”
何氏冷笑:“个中缘由,当属姑娘最清楚。我忘了告诉姑娘,今日萧二公子告假,大后日才去家塾。萧二公子不在,姑娘又去作甚?”
她无视了孟九微惊异而愤怒的神情,径直转过身走了出去,临了撇下一句话:“老爷和夫人传姑娘过去。大姑娘,请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