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实在有些蹊跷。
凝雪点头:“姑娘有何吩咐?”
萧棠见她爽快,便也不再犹豫,开门见山地道:“你觉得,是谁把林家的事告诉二夫人的?”
凝雪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大事,连忙咽下口中的食物,抹了抹嘴角问道:“姑娘好端端的怎么问起这个?不是二房的那些下人们传出去的么?”
萧棠还没回答,就听外间传来一阵脚步声,不多时画屏就走了进来。她见床前的矮桌上放着饭菜,都是晚膳时见过的菜色,笑道:“好你个凝雪!我说你怎么让人留了晚膳的饭菜在屋里,原来是和姑娘说好了要半夜里背着我们偷吃,亏我还饿着去给羡姑娘送了一趟东西,你们也不给我留些。这下被我抓住了,我可要多吃些才是。”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迫不及待地走过来搬了个脚踏坐下,拿起一块糕点塞进了嘴里。萧棠不禁也笑了,拍了拍她的背道:“还怕饿着你不成,慢些吃。”
她看向凝雪,又问了一遍方才的问题:“你觉得,是谁泄露了此事?”
楚王遇刺一事非同小可,寻常人皆不敢在此事上多言,更不敢随意议论,但徐家二房却传了个遍,甚至传到了林氏耳中,实在令人起疑。
她语气严肃,凝雪顿时也紧张起来,思虑再三后道:“姑娘这样说,想必是有了怀疑的人。不知姑娘觉得会是谁?”
“你觉得是谁?”萧棠反问。
她自小与徐锦然交好,而徐锦然是个藏不住话的急性子,二房如今的情势对她而言不难知晓。徐二老爷与夫人林氏感情不睦,林氏在生下徐锦然后就再未生育,而徐二老爷在那之后又纳了十几房姨娘,徐妙然虽养在林氏膝下,实则也是妾室所生,并非林氏之女。
凝雪想了半天,仍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道:“我不曾去过徐府,姑娘问我可是问错人了。”
画屏咽下嘴里的糕点,惊讶地望着两人道:“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不许瞒着我。”
萧棠并未急着和她解释,许久方道:“我信得过徐姨母和大姐姐的为人,徐姨父每日忙得头脚倒悬,没空理会内宅之事,二姐姐就更不可能了。其他人,我不知晓。”
凝雪顺着她的思路道:“徐二老爷是二夫人的夫君,除了他之外,还有几位姨娘和庶出的公子小姐…”
“且慢。”萧棠打断了她的话,“三姑娘不满二夫人偏心二姐姐,母女之情究竟如何也不好说。徐二老爷对几位姨娘的宠爱远胜二夫人,但她们平时做的荒唐事全靠二夫人摆平,她们不会对二夫人动手。”
林氏性情软弱,从不敢忤逆徐二老爷,也从不敢责罚府里的姨娘们,不论哪个妾室犯错,林氏都会出面帮忙,以平息徐二老爷的怒气,不让他把气撒到自己身上。
凝雪想不明白:“难道是徐二老爷下的手?可徐二老爷为何要害死自己的妻室?”
“除非,他是怕林家遭罪牵连自身,否则没有理由。”萧棠道,“至于三姑娘,虽然对二夫人心有怨念,但二夫人对她毕竟有养育之恩,她不会狠心至此。”
她看了看窗户,道:“很晚了,都去睡罢。明日再说。”
画屏本就有些困,也懒得多问方才两人说的究竟是何事,和凝雪一道将桌上的残羹撤了下去,打着哈欠去外间歇下。凝雪虽有心事,但见萧棠无其他吩咐,于是在离她不远处的小床上躺了下来,很快沉入梦中。
萧棠见两人都各自睡下,独自想着心事,不知不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