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还见到了那个当年在浣熊市见到的小女孩,浣熊市警局对面的武器店老板罗伯特·肯多和约瑟夫·肯多①是兄弟,他看着那个长大了些的女孩对着父亲和叔叔展露出来的明媚笑容有些恍惚。至少还有幸存者能够好好生活,这就够了。
即将要到达的地方是西班牙的一个小村庄,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身上并没有携带重火力的武器,跨国界的秘密行动也不允许这么做(内鬼还没被揪出来)。这一次只是打探一下,能找到艾什莉·格林汉姆自然更好——当里昂后悔没带多一点手雷和闪光弹以及钱在身上,那就是后话了。
他低头看了眼照片上围着丝巾的面容可爱的金发年轻女性,这就是他要找的目标。浣熊市、哈维尔行动……过去的一切在他眼前历历在目,他真想忘记那糟糕的时刻,那份痛苦、哪怕一秒也好,这一次…说不定会不一样。
“我说…美国佬,你干嘛要来这个鬼地方?我就没见过这么鸟不生蛋的地方。”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警员不免对这个一路上都维持着左手臂撑在车框上撑着脑袋的姿势的年轻分头金发男有些好奇,看起来很凶以及命很苦的样子,莫不是被送来加班了。
被叫到的里昂改变了一下姿势,默不作声地将白色的背面翻上来,前倾的姿势又靠了回去,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就当我是来…找人的。”
“找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嗯?”见他这样,副驾驶的警员也没有再深入探究,但这样也不妨碍他碎碎念他,“就连局长都亲自下了命令要我们‘帮你’。”
美国佬想了想,冒出来一个冷笑话:“我知道你们陪我来,不是为了度假烧烤…也许我错了。”
副驾驶上发出了略有些沙哑的笑声,那个警员回过头看着他似乎是在夸奖:“你真会讲冷笑话。”
“跟一个冷笑话大师待的够久,也就耳濡目染了。”
谈起这个,他的神情也有些松动,前排的警员大叔继续说道:“我告诉你个秘密,不要到处乱讲,不少人都在这一带失踪了,这种情况也有段时间了。”
“就是说,你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吧。”听这个大叔这么一说,里昂的潜意识隐隐觉得不太安定,这个展开貌似很熟悉的样子——他没想起来之前玩家给他看过浣熊市stars小队事件报告的全流程的起因就是调查阿克雷山区的失踪游客到出现被袭击的尸体上留有人齿痕迹——那份详细的报告是独一份的。
“我是说,上周我们还去找失踪的登山客。”
“我相信你们会尽力帮我的…”他思量了片刻,虽然没想起来不安来源于哪,但担任这次任务的联络员哈妮根特意转告过玩家的话,所以……“不过你们还是先把我放那里吧,我想先自己调查一下。”
“你一个人?”见里昂再次肯定,警员也没太多想,毕竟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呢,对吧。
男人的皮鞋有节奏地踏在地上,没有音乐却如同身处在舞厅当中,身体和手臂的大幅度弯曲、张开的手指、快速的转身…一举一动都在恰到好处的鼓点之上,将弗拉明戈舞的优美与动作内在的力量体现的淋漓尽致。
脚跟快速踏出的鼓点为隔壁牢房的男人的惨叫声在最后的热烈当中画上了句号,在不断向他靠过来的穿着长袍的光明教徒们的脚步声中用张开向上的双臂暂且中断了一舞。
路易斯·塞拉扬起一抹微笑,右手缓缓背在身后,左手则是下降到貌似邀请舞伴的高度,而他的对面只有一具布满伤口以及死不瞑目的尸体,苍蝇的嗡嗡声是这位唯一能发出的动静了。
“Parece que el próximo baile es mío, hermano.”②(看来下一个就轮到我了,老兄。/Looks like the next dance is mine,brother.)
为首的教徒用钥匙扭开了锈迹斑斑的牢门,随着他的靠近,路易斯也收起了“邀请”姿势,摆出了他不擅长的赤手空拳近战姿势不断向后退去,嘴唇张了又张,脸上早已没了笑意,眼睛一直盯着不断靠过来的为首的光明教徒和……
他的期待没有落空,那个脑袋上裹着个白袋子穿着白裙袍拿着红色提灯的女性落在了队伍的后面,甩着提灯就砸向了上一个倒数第一,清脆的链子碰撞声和缓冲之后的沉闷声给这场救援行动开了个“好头”。
为首的原本注意力全都在路易斯身上的光明教徒(路易斯:如果他们还有注意力一说),在听到意外的声响扭过头时,这位来救援路易斯的人已经把下一个的脑袋都揍歪了,而为首的正正好好挨了她的一记踢击——正中下巴——倒在了路易斯的脚边。
至此,仅剩她与路易斯两人站立在地。
勤恳工作的艾达王边解开裹在脑袋上的布料边说着:“你的舞不是还没跳完吗?”
路易斯露出来了他被关押至此到现在最大的笑容,待到艾达褪去伪装,高跟鞋哒哒地迈入了牢房,差不多在墙角的他应了她的那句话来完成这一舞,边做着动作边转着小圈靠了过去。
而艾达也是很给路易斯面子的结束了最后的pose,但她毫无掩饰的似乎是在劝说自己别跟他一般见识的神情还是说明了一切,尽管如此路易斯仍旧维持着面部表情管理,眼睛亮亮地盯着她侧过去的面庞。
艾达取了根烟怼到路易斯的嘴边,他的笑容松动了不少——为了叼那根烟——但不妨碍他叼着烟说话:“来的正好,艾达,知道被关在这里有多难受吗?”
不知是烟的需求得到了满足还是尊重艾达对他的嫌弃,他转了个圈状似舞蹈的续作移动到了通向自由的牢门,艾达受他的力度也顺势转了两圈并把剩余的一盒扔给了他。
“就是这个。”接住之后他的大拇指和食指捻住叼在嘴里的那根在面前晃了个圈子还深吸了一口,神情也有所放松像是享受着尚未点燃的烟草的气息,“谢谢。你瞧,这帮死秃驴把我身上掏了个空。”
边说他边往外走,而艾达最关心的还是她的任务目标:“那‘琥珀’呢?”
路易斯发出了几声笑声,“放心,被抓之前我已经藏好了。”
他边说边瞧着艾达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她抬了一下手:“行,你带路吧。”
路易斯往后小退几步让出通道,做出一个“走这边”的待客姿势:“乐意效劳,那我们走吧。”
不过要是这么轻易就不像主线剧情了,待他们牢房躲到大厅的小房间里的墙后面时,原本是质朴的村庄村民、现在的光明教的工具教徒,恰有几个来搜查他们的。
艾达瞧了一眼又转回来对路易斯压低了声音安排道:“这下有伴了,正找我们呢。从上面绕开他们,明白吗?”
也没指望他回复,她带头拉开房间门带着他向事先就准备好的撤离地方跑过去,路易斯跟在后面还是回来一句“没问题”。
那些光明教徒不具备太多的思考能力,加之选择了一个有些隐蔽的位置,所以艾达留在这里从上面垂下来的绳索仍然在该在的位置。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绳卡扣并且用绳子优先在路易斯的腰上环上一圈并扣紧了。
扣稳了一瞬间路易斯闷哼了一声,艾达神情严肃地对着他说着“上吧路易斯”,他抬头伸手扯了扯绳子,不免有些困惑但还是决定按艾达的来做:“上边是吧。”
原本紧闭的大门却“咔咔”地被拉开,声响自然吸引了两人都注意,从那扇门走出来的是一具庞大的身躯,那是这里城堡的主人萨拉扎的其中一个得力助手佩桑塔,只是远远看见那深蓝色的兜帽下的红光和昆虫般的口器,路易斯就深感一股恶寒。
那家伙的右手也是分裂成骨叉准备战斗,见一场战斗在所难免,担心路易斯碍事的艾达给他贴了一个定位器就往前走了几步准备迎接:“去拿琥珀,之后再汇合。”
“不行!我可不是那种会撇下女士,然后自己…”他刚往前迈出一小步,话也没说完就被绳子上方传来的巨大拉力提了上去。
见帮不上什么忙留下来也是添乱,他安稳落地以后他在窗口喊道:“那我去教堂等你,别叫我等到你的葬礼!”
说罢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遮挡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