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车一直是这样的吗?”亚妮沉默了一下,“风格挺…别致的。”
开的有一种车辆随时会发生危险但是又很安全的诡异之感……
“我在防范跟踪,所以开的有点快。放心吧,我技术很好的,特别在是玩漂移躲攻击这种事情上。雪莉就很喜欢让我带她去兜风,她说感觉像在坐过山车。”
但这其实听上去更不妙了。
玩家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事情,她想到雪莉相关的什么就说什么,听上去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因为亚妮始终保持着沉默。
车速开始慢下来了,似乎是特意关照了乘坐者的情绪,她缓慢地开向距离市区比较远的地区——如果换作是其他政府人员她大概会猜想要杀人灭口了,不过这是玩家。
她把窗户摇了下来,车辆就这样停在可以看得见城市灯光的地方。这里似乎能跟浣熊市重合上一片影子,她想道,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她才选择了这里。
遗孤,她以研究员独特的眼光评价着眼前这一位,这是很奇怪一点,她不属于浣熊市,归属感不应当这么重才是。
玩家毋庸置疑是一位亚裔,但她没有见过这样的,绝对是打破了欧美地区对亚裔的刻板印象:很灵动的一双眼睛,称得上是柔软的面部曲线,或许还带点彰显年轻的婴儿肥——天呐,她已经看起来已经足够像个青少年了。
她又是毫无疑问的年轻人,她今年或许才二十刚出头——介于她在S.T.A.R.S任职过所以她猜的偏大一点,但身上沉淀下来的气质跟她有一种冲突的错乱。
“烟…麻烦递给我一根,你吸吗?”玩家摇头,并将那个烟盒递给了她。
她猜也是,这个牌子的受众也不是吸烟的女性,更不用说会是她这个看起来就跟这些搭不上边的。
她只是叼着,其实她很久没有过依靠吸烟来缓解焦虑了,自从有了雪莉。
她的父亲显然在生活方面做不了任何的好榜样,或许只有对一件事情的热爱才能勉强作为一个正面例子来教导,剩下的都是反面教材,包括他的过度热爱。
“我不介意烟味的。”有傻瓜会错了意,然后拿着打火机点燃了那根烟,明媚的火光照亮了这片黑暗,现在她需要用火焰来形容一个人。
或许视线有对上了那么一瞬间,又或许那只是她的一个错觉。生活并没有因为灾难而发生太大变化,只是她从一个能出入随意一些的实验室换到了一个严密的实验室,只要全身心投入到研究里面,那么她就会感到轻松。
只是想起雪莉来她总是呼吸不畅,玩家能跟她能碰上几次面说几句已经是属于这个可能在为之而努力的家伙独一份的权力了,如果不是这样她几乎要忘却要怎么去跟其他人打交道了——做实验并不需要过多的交谈,多说多错。
她让烟过了肺,久违的感觉遍布了全身,焦虑让她重拾了这一切,她迫切地需要一个明确的回答,尽管这与做实验时的耐心不符。
“你想要什么?”亚妮·柏金对于政府而言是一个重要监护对象,对于安布雷拉又是一个眼中钉,她知道的太多了,“他们让你去处理那些跟过来的鬣狗,你做的足够的好……但这是为什么?”
她的愧疚在几次三番确认威廉·柏金的存活现状(或许死亡才是更好的)与在雪莉和亚妮之间的来回转到达了顶峰,或许以后会更高但现在已然是她的极限。
玩家没办法告诉她是怎么面对被威斯克略带恶趣味地将他好友的逐渐复原称之为饲养的过程,威廉·柏金的一部分存活了下来,只有一部分。
“我想起来那个女人,还有一个小孩,但这对现在的我而言…并没有特别大的作用。”
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成长到十七、八岁样子的威廉·柏金虽然身形没有威斯克那么吓人,称得上是这个家第二个最接近普通人的非人类(第一是她自己,她知道上校本质上也是个死人了),但是他缺少了人性,时常会流露出来的一种天真的残忍让她感到焦虑。
他保留下来的或许是威斯克所青睐的那一面,不然他们怎么会结成好友的?
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她当时是怎么想的,因为愧疚又一次干出来了感性的事情吗?不要手软,不能手软,要早一点把危险扼杀掉才是……才是她应该做的。
但是她做不到,威廉虽然身形达到了已经属于成年人的身高了,但心智还是偏幼稚的。他在达到大概是中学生的身高以前还是粘着她睡觉的那种,她被迫放弃了已经习惯的枕头底下藏手枪的行为。
睡得居然还可以是没想到的,感觉像是被人下药了一样,早上醒来还有点发懵。后来长高了就被谢尔盖拎下去了,咳,这位上校在教育威廉方面很乐意配合她,这让她感受到了一丝丝的欣慰。
他们几个男的之间或许是达成了某种奇妙的约定,总之虽然谈不上好脸色但她也不经常在家所以不担心一切了。特别是在威斯克愿意留在那里看着宅在家里的威廉以及上校并不爱跟着只是要求她带好挂件外,她终于能稍微不那么注重表情管理了。
“假如说你丈夫还…活着的话,你会怎么做?我现在最想知道这个。”
不是很自然的语气,她没打算以审讯的形式来对待这一场对话。没有监视,什么形式的监视都不在,把这个当成就是日常的对话聊聊天。
“嗯、你不用一定要回答我,因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对话?关于你的疑问…柏金女士,这是我的职责与任务。”
“包括照顾孩子和她家长情绪?”亚妮笑了起来,这或许是她这些天展露的最放松的一个笑容,“叫我亚妮吧,关于威廉…我想我应该也必须放下他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得承担失败的后果。”
威廉吸引她的,是他对实验近乎狂热的态度,就是在那段他被阿莱克西亚刺激的24小时泡在实验室里不正常的持续工作吸引到了她。
有些东西是亚妮敢想却不敢实现,她只是比一般人有些天赋,但跟真正的天才没法相比的。但是威廉不一样,他就是为自己科研结果而活的一种天才,那种近乎癫狂的感觉感染到了她,如同火焰那样一同点燃了某些她内心的向往。
她那时还很年轻,自然也会对独特的事物感到好奇。在阿莱克西亚死之后威廉就恢复了正常,而在那不久以后他们就坠入了爱河,威廉在研究方面足够的出色,但在另一些方面有着不小的缺点。
幸运的是她能接受这一切,毕竟在坠入爱河前她就认真考虑了这个事情,爱情使人盲目,但看着威廉面对与他血脉相连的孩子分外无措的可爱举动她还是觉得这段婚姻仍旧存在。
他之后经常会干出来一些蠢事情,比如对着一个根本听不懂那些知识的婴儿说着一些专业名词来抱怨实验上遇到的挫折,然后对着稍大一点的上幼儿园的雪莉试图进行启蒙指导(不过雪莉对此并不感冒)。
“我想说,就算他能够活下来,但是他选择了注射G病毒,那我的威廉就已经死了,带着那一切一起销毁才是最好的结果。”
无力而又庆幸,如果亚妮没想明白或者仍旧有着执念都会让她感到难办。多卑劣的自己,居然会因为他们夫妻想的都很开(主要担心亚妮)而松了口气,现在的威廉注定出现不了在她面前……不要啊,这种事情为什么就发生在她眼前啊!!!
玩家小人在心底上下蹦跳,用头狠狠砸着自己柔软的内心的行为就好比试图用嫩豆腐砸死自己,甚至几率没后者大。
先是自己对威斯克与阿尔伯特的复杂感情,接着是里昂、艾达与她之间僵持的气氛,再是威廉、亚妮还有夹着一个只有她知道所有的自己,不…不要啊,她不要再无力面对这些了……
不一样,果然是不一样的。玩家就算想装都没用的,那双眼睛自然而然透露出来的悲悯不可能有假,她就算在面对变异体的时候也是那样。
但玩家的社会化技能掌握程度也可能就比亡夫高那么一点,都是面对一个玩笑话能当真的傻瓜。
“走吧,该回去了。”她都快要忘记怎么去度过一个节日了。
12月27日,接取到来自克莱尔的求救信件,经协商之后动用官方情报线找到了洛克福特岛,玩家申请提前前往进行查看与救援通过,多次申请亚妮外出来看护雪莉最后经8wljs/@?通过。
通讯于玩家到达目的地之后被切断,最后一条通讯传递经过辨认确定有其他组织参与。
“轰炸…@ssT…病毒投放…!轰炸…?HC…滋滋…”
转播结束,玩家已失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