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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国学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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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破晓,邺陵城正南午马门缓缓开启。

六马金根破光而出,皇帝大驾八十一乘,太子及三公九卿随侍左右,护驾轻车,卫士千乘,呈鱼丽雁行状,列步骑兵为内外八重。

车辂驶过中央御道,直奔国子学而去。

四尺高墙外,百姓听得车马声,皆跪伏于地,高呼“吾皇万岁”,真心祝愿这位结束连年战乱,给予他们新生的明君万岁长安。

消息灵通者,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早早守于国学门户,企图得见天颜。

国子学内,国子监祭酒郗红披与桓越清等诸位被举荐者侍立严光堂。

同期被举荐与桓越清略有交情的袁少游性子跳脱颇为活泼,现下又偏头私语,“玉台兄,你以为,天家今日会以何题策论啊?”

桓越清轻轻摇头。

“哼。”一道不屑之声从桓越清身后传来,定睛一看,原是褚季凌。

心中一动,桓越清只觉嘴角隐隐作痛,面上却是波澜不惊。

褚季凌此人乃是建京有名商贾世家出身,最是看不起自诩士族出身的桓越清等人。

一见面便是冷哼嘲讽,此前桓越清与其争夺一处宴饮之地,双方各不相让,桓越清欲在世家公子前树立威势,便于日后朝中行事,就以桓氏名义威压夺得。

褚季凌当场并未发作,桓越清便未放于心上,不想褚季凌居然趁她不加以防备之时,将她套于麻袋之中狠揍了一顿。

这让桓越清颜面尽失,心中恼恨不已,仿照褚季凌阴暗方法,让侍从袖手趁夜将人掳出,亲自动手将人揍了一顿又扔于闹市口方才解气。

二人梁子就此接下。

除却那次争夺场地外,桓越清便再未以权势欺人,仅以武力互殴,倒也教民间多了不少二人传闻。

只是不成想这褚季凌究竟用的何方法,竟也成了被举荐者中唯一寒门出身之人。

朝中众人纷纷猜测这褚季凌背后有何能人,其中因得与桓越清的关系,猜测背后人为桓氏最甚,不少低于桓氏门第士族暗中皆来拉拢示好。

偏偏褚季凌此人过于仇恨士族,正气太足,来一个拉拢之人便将人揍残一个。

而桓邵元昨夜来访一事不知为何又让褚季凌知晓,正巧桓越清又撞见他被人讥讽,怒气高涨之下又与桓越清动了手脚。

碍于今日策论,二人均留有分寸,未曾下得死手。

以桓越清嘴角磕破,褚季凌手腕扭伤揭过。

因有昨日之事,桓越清原以为他想再讥讽几句。

好在,褚季凌轻哼一声之后就再无动作,桓越清紧绷的神经松懈几许。

少顷,皇帝大驾已至国子学,素日话多的袁少游此刻噤若寒蝉,微微挪动步子,将自己的身形隐匿于人群中。

饶是镇定自若的桓越清也不禁呼吸几变方才稳住心神,那是一言便可定人生死荣辱的天下主君,也是桓越清在苦读时日中怨憎忧惧的对象。

如今,那遥不可及的身影此刻正对桓越清方向徐徐而来。

众人行跪拜大礼。

良久,待皇帝端坐纯金盘龙雕饰坐榻,“平身。”天子威严肃穆的声音在四面金铃珠帘中回荡。

众人叩谢起身,无一人不庄重有序。

此时,一道尖刻锐利的嗓音打破这份肃静。

“朕,初登大宝,日新伊始,经纬天下,百官朝野。然,福治万民,需德才者,遂荐之。可奈官官相护,真伪难辨,知者不纠,失主不欣,长此以往,恐祸及天府。故,朕今于此敬奉宗庙,永承孝思,亲策选才!钦此。”

一道圣旨宣读让随侍百官面色各异,‘官官相护’,可谓对百官当面斥责痛骂。

闻此圣旨,桓越清微有异色,暗中抬眼打量,天子戴通天冠、黑介帻,着绛纱袍,肃杀王霸之气扑面而来。

“朕自掌朝以来,励精图治、勤勉政务,天下百姓安居乐业者虽有,可河清海晏、四海升起之盛世却鲜有。”

皇帝和缓语气一出,百官再次跪拜,“陛下赎罪,是臣等无能。”

皇帝手臂微扬,制止百官,他狭长的眼眸无半点情绪,却又仿佛蕴含着某种意味。他转向那些垂手颔首被举荐的子弟,“朕之过也。”

“开国易,守国难;创世易,治世难。①大乾欲创盛世之况,须有开国之臣,亦需守国治世之才。”

众百官面面相觑,皇帝坐守高位,眼神示意方才未发一言的太子,太子授意,上前几步。

“诸位,勿复再言,今乃策问为主。”

太子长身玉立,温润言语化解此刻窘境,“请诸位屏退左右,静候一旁,今日策试即刻开始。”

国子学门户紧闭,外围重兵驻守,内院皇家亲卫五步一岗,一刻一换。

三公九卿位列下首,应试者二人一题,共五题,涉及治国、礼法、军事、君臣、教育多面,策题为皇帝亲决。

桓越清恰与褚季凌一道,二人相顾无言,褚季凌心中腹诽,自是看不上此等虚以为蛇之辈。

前四均为高门应试者,策答皆是循规蹈矩,照本宣科,无谓对错与否。皇上与太子坐上首,威压沉沉,难测喜怒。

五题已去其二,第三题悄然临近。

“有论,”宣读太监面向桓越清二人,二人神经紧绷,未有懈怠。

“古人云,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于朝廷招贤纳才而言,何解?”

此题一出,在场数人皆有异动,其中以尚书右仆射张道疾为甚。

遥看对面下首,桓邵元拱手而行,难掩意气风发之态。

不待张道疾向上陈表,桓越清已然作答。但,一句伊始,桓邵元与其上首尚书令兼太子太傅,桓斡眸色都不由沉了沉。

桓越清并未依照给予的策略解答。

“亲者,谁能不贤德,仇者,谁亦有真学问。在朝为官,入仕为臣者,其亲者耳濡目染,言传身教,自身修养德行难以出错。若亲者当真失德,碍于内举之名无人敢言,由此可见,被举荐者自是属朝廷良才。”

言之于此,太子目光微变,蹙眉抿唇,俨然认真几分。

“于仇者而言,为人皆有趋利避害之举,纵然他有真才,在仕途之上也无一人敢称赞举荐。在推举人眼中所谓的贤者,不谓既得利益置换之因果。所谓上行而下效,无论亲仇与否,真正的贤者获得的评价都过于偏颇。靠亲疏远近,仇怨与否定百官,其结果只能是定而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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