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百无聊赖的表情似乎再一次激怒了脚下的人。
“你到底是谁!”
“听好了,我是青学网球部的经理,黑木深月。”深月说着,收回脚,慢条斯理地将四枚骨钉拔出揣回兜里。
“你是打不过我的,所以走吧,再有下次就不是羞辱你这么简单了。”
如果不是引发血腥暴力事件可能会给青学造成不好的影响,她绝对要狠狠地蹂躏他一顿,这次便宜他了。
面前的少年缓缓起身,意外地没有再做出什么暴力行为,只是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开口:
“亚久津仁,你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
“谁稀罕知道你名字的资格,明明被本少主踩在脚下,现在站起来就这么拽,切。”
已经转过身走了几步的亚久津猛地转身,大步流星走到她跟前。
衣领被一把揪起,她被迫仰视着他,两人的鼻尖只隔着几毫米,几乎要碰到一起,呼吸之间,鼻孔中喷出的温热气流扫过她的下颌。
哦呀,不良少年又生气了。
“你再说一遍?!”
少女不慌不忙地弯起眉眼,甜甜一笑:“亚久津君,今天我教你一件事。”
冰冷的枪管抵住他的腰,隔着衣料从腰际缓缓向上游走,滑动到心口,停住。
“在不确定对方火力之前,不要自以为是地轻举妄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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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部活室大门时,越前龙马坐在换鞋凳上,眼睑微微下垂,看不清什么表情,听到开门声,他转过头。
“黑木前辈。”他愕然眨眨眼。
深月万分后悔打开了这扇门,只想逃,却迈不动脚。
屋子里窗户紧闭,鲜血的香气被禁锢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中,悄然无息地渗透到每一个角落。
深月心头一紧,垂在腿侧的手揪紧了裙摆,紧接着,她像是想到什么,用手捂住了口鼻。
“越前,你怎么不自己处理一下脸上的血,你是笨蛋吗!”声音透过手掌传出来,闷闷的,手掌上方的一双红瞳中写满了不悦。
少年双唇微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深月干脆地憋住呼吸,手脚麻利地从柜子里搬出急救箱,翻开其中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堆棉球。
等等,她突然想到个好主意。
十秒后。
“黑木前辈,你流鼻血了?”
没错,她想出的办法就是用棉球把自己的鼻孔堵住。物理隔绝,效果似乎还可以,至少身体里的那股躁动被抚平了不少。
“没有,哎呀你别管了。”深月摆摆手,坐到换鞋凳的一边。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天光,她仔细打量起他的脸。
他的额头和脸颊上都有擦伤,破了皮的几处,往外淌出的血已经干了些许。深月叹了口气,夹起一块干净的棉球,沾取上生理盐水就要为他擦拭脸上的血迹。
越前突然往后挪了一下屁股,小声道:“前辈,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这里又没有镜子,你看得到吗?”她投过去一个鄙视的眼神,接着揶揄地勾起唇角,“还是,你不敢被女生碰你的脸呀?容易害羞?”
“才没有那样的事。”他别过脸。
“那就老实让我处理,这是经理该做的工作。”
她直接将棉球按到他的脸上,耐心地擦拭起来,擦到破皮处时,他揪紧了裤腿,深月视若无睹,自顾自地动作着。
不一会儿,脸上的血和沙砾被处理干净。
“很疼吗?”她问道,语气听不出情绪。
“还好。”他撇撇嘴。
深月平静地点了点头,忽地夹起沾上碘伏的棉球,对着破皮处用力一按。
“嘶!很痛啊,黑木前辈!!”越前龇牙咧嘴,猫瞳霎时间瞪大了一圈。
“现在知道痛了?”她甜笑着将纱布敷上伤口,“耍帅逞能的时候没想过破相呀?”
“......没有。”他压了压帽檐,声音听着多少有些不服气,旋即,他想起一件之前没能得到解答的事。“黑木前辈,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深月收拾着急救箱,随意道:“因为你流血了。”
“流血了?”越前愣了愣。
“嗯,只要你流血了,我在附近就能闻到。”她顿了顿,抬起头:“所以,不要随意让自己受伤,小孩。”
她刚进门的时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忍住渴望,不去舔他脸上血,如果舔到伤口顺势愈合了,说不定要把他吓一跳。
“我才不是小孩。”他小声嘀咕,“黑木前辈,你自己不也才比我大一岁。”
“但是我比你高八厘米哦!”深月笑眯眯地说,“伤口处理好了,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去做,我先走了。”
今天她本该呆在本家和黑木望还有黑木真商议那封信的事,虽然信上让她一个人去,她可不是毫无准备就去赴鸿门宴的老实笨蛋。
只是,既然他有能力追踪她的去向,佯装一个人赴会实则带上侍卫埋伏在外的计划恐怕行不通。
那只低阶混血种,不可小觑。
“那个,等下,前辈!”眼见着深月推开门就要走,他忙出声。
“怎么了?”深月探回头。
“今天的事,不要告诉部长他们。”
深月轻抚着下巴,若有所思:“越前,某种意义上,你真是和我一样喜欢逞能。”
“好吧,你就靠自己的办法为自己找回场子吧。”
她嫣然一笑,消失在门后。
少顷,屋内响起一道怄气似的自语。
“我总有一天会长高的......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