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姜是听得云里雾里,不晓得老板在讲什么,此时又来了一位顾客,他便忙着去帮顾客结账。
那边,杜容看着老板的眼神则是变了一变。如果说起初他还对眼前这人怀有戒心的话,那么此时,被说中心底秘密的他甚至有些渴望和这人交谈了。两人寻了店里挨着墙的一张桌子,面对面坐下来。
杜容压根都没心思去理会昨晚的事情,一坐下来便迫不及待地盯着对面的人的眼睛,问他:“你看得出来我曾经遇到过神?”
“对,看得到,”男人说着说着,又伸手捞了一瓶酒过来,咕咚喝下去一口,“我如果说我有特殊的能力,能看到人深处的欲,望,你信吗?”
若是有旁人在场,一定会认为这是两个心理不太正常的人在对话,神奇的是,他们彼此都不觉得对方在说胡话,竟能就这么顺畅地一直聊下去。
老板抚摸着装着啤酒的易拉罐,徐徐说起宿舍的往事。
说来也没什么特别的,是民间故事里常见的那种死过人的闹鬼的宿舍。据说就在二十年前,这里住着音乐系的四个男孩子,都很帅气,其中一位仗着自己有才华且颇有点姿色,勾搭了一个女人。
谈恋爱无可厚非,可他勾搭有夫之妇,那女人的小孩还居然跑到了学校来,来宿舍找他。八九岁的孩子只知道问他自己的妈妈去哪里了,要求他把妈妈还给自己。当小孩渐渐开始哭泣时,这个男的恶念顿起,用绳子将小孩吊死在宿舍里。
后来这男学生死于非命,宿舍也不断陷入各种诡异传闻中,比如夜里大家听到有小孩拍宿舍的门,还有人路过楼下,看见这间宿舍的窗上飘荡着一件红裙子。
拆楼是不可能的,私下里搞搞玄学好像还可以。有高人做了点事情,然后叮咛学校的领导,以后凡是住进这间宿舍的,生辰八字都必须得符合几种硬性条件,如此,才能够与宿舍里的怨气相生相克,镇下去。
这样的操作已经循环数十年,一直没有出现过问题。直到现在。
话到这里,店外猛然响起一声惊雷,更密集的雨落下。有行人匆匆进了店里,问陆明姜雨伞在哪里。
桌边的两人暂且停止谈话,看看店里,再看看外面织就的雨幕,都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杜容直言道:“这种鬼故事,我只在小时候遇到的地摊书上见过。”
“呵,鬼神这种事,从来都是碰上了才信,”对于杜容半信半疑的态度,老板不以为然,“我没有碰见事情以前,还是班里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班长好学生呢。”
这时,买了伞的顾客推开门离去。见外面雨下得正大,不见几个行人,陆明姜想着没什么人会来了,就擦擦手,向着这边走来。
当他走到桌边时,恰好听到老板正聊起往事:
“我不想瞒你。去年我与那位做法事的师傅有几面之缘,他临死前还在惦记着这间宿舍,说经年累月的,恐怕怨气累积已久,迟早生事,想托我来看看。”
“啊,那位师傅,已经死了?”杜容眸光一闪。他本来想着,要是能找到当初做事的师傅,事情会更好办。
老板则是直言不讳:“是啊,而且死相也很惨。你可能不太清楚,窥探天机的人,这辈子不是穷就是疯,而且他这辈子插手过很多不该插手的事,只是被挖去双眼而死,都已算是痛快。”
这个时候,在旁边一直听着的陆明姜适时地插话:“原来老板你在这里开店,真正的目的是驱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