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京都乐阳乃一朝最为繁华的城市。
在东峻时,萧君珩就时常听说这里的礼仪乐坊为众多国家所追捧,他决定要将京城转个遍。
吉祥跟在萧君珩后面绕来绕去,他都累急了抬眼一看萧君珩,确见小孩儿一点儿也不觉得疲惫。
不到一天,两人从茶楼听了戏、看了杂耍、品了最名贵的酒、吃了最有名的菜……
若不是跟着萧君珩,吉祥想自己一辈子也不会见识到这么多。
夜幕降临,吉祥劝告萧君珩早点回去,可萧君珩的兴致确实水涨船高,他在摇摇手指着前面不远处人群。
“别啊,那儿好像有杂技表演,咱们去凑凑热闹。”
“哎……”吉祥话都没说出就看着萧君珩跑来的背影,他心中无奈叹了口气跟上去。
萧君珩走到人群围观的台子前,上面只有几个光着身子壮汉顶着水缸,他们脸上带着笑,步子看起来十分轻松。
下面有百姓起哄,一个男人扔上去一个钱袋子,他扬着不屑的嘴角:“再给爷表演一个厉害的绝活。”
场上几个男子对视一眼,本该就此结束的表演继续了起来,他们本就是京中有名的杂技团,虽不在乎这几个钱但是观众老爷的意思自然是不能拂掉。
水缸在他们的身上宛如一个小器物,不一会儿高潮迭起的表演又结束了,他们有些气喘吁吁,正准备放下水缸向下面百姓躬身离开时,那个男人又扔上了钱袋子。
“再来一次。”
这次杂技团没有在顺应男人的心思,为首的站出来说:“实在是抱歉,我们这个力气活儿,再继续下去恐怕出现意外。”
“怎么,给了你们钱你们倒是不乐意起来了,一群逗乐的玩意儿……”
这话属实是有些难听,本来表演杂技是靠自己真本事吃饭的,不缺这一袋子钱。
人家看着你的面子已经来了一次,再有什么要求实在是强人所难了。
“我说再演一遍。”男子皱了皱眉:“不演你小心我让我爹把你们摊子砸了,让你们在京城混不下去。”
众人看着男子嚣张地态度大都皱了皱眉,男子晃晃脑袋的对着手下仆从挥挥手,那群人竟真有上手砸台子的。
萧君珩皱皱眉,周围百姓谁也都愤愤不平,但他们没人敢出声制止,这样叫嚣的非富即贵,更何况这人他们都认识。
这是国公府小公子,自小就在京中作威作福惯了,没人敢得罪他。
旁人怕,萧君珩却是不怕的,不光是因为身后有皇上的庇护,即使他是孑然一身也依旧会选择站出来。
“你未免也太不讲理了。”萧君珩皱着眉扬声,众人都有些惊讶究竟是谁敢驳这位公子的面子。
郑重皱眉看着不远处身着青衫的萧君珩,这人的穿着看着讲究,身边跟着的仆从也看着颇有些气度,想必也不是什么凡夫俗子,但郑重从来没受过这种气。
他冷哼一声:“你是谁,你可知道我爹是谁?”
萧君珩一脸无语,这么大个人了,怎么除了倚仗自家父亲什么都不会,要说倚仗什么谁他能倚仗的才是整个大梁最尊贵的人不是么。
他向来不是什么仗势欺人的人,但这次他实在是看不惯这人的做法,仗势一次也未尝不可。
“不管你爹是谁,你确定你敢这样同我说话?”
萧君珩嘴角带着笑,眸中一丝不经意的轻蔑泄出,郑重一时失了神,他也有些不确定面前这人他是不是真的得罪的起。
一小丝窃窃私语的对着郑重:“少爷,要不然今天就这么算了吧,总归不是什么大事儿。”
郑重看了一眼周围窃窃私语等待看他笑话的人群,眉头一皱:“靠,老子这辈子还没有怕过谁,先帝来了都要给我爹几分薄面。”
萧君珩:“……”
都说了是先帝了,这小公子不仅不学无术还有些头脑简单啊,萧君珩挑了挑眉:“是么,现在已经是新帝登基,你在这里口口声声先帝,可是对新帝有什么不服气?”
“你、你,竟然污蔑本公子,你竟敢这样说话,明明是你对皇帝不敬,看我到爹爹面前告你的状……”
吉祥扶额,莫不说刚刚的话小殿下没有对皇帝有半点不敬,就算有给估摸着陛下不会动气,反而会笑眯眯地任由小殿下“口出狂言。”
赶巧,正当众人僵持不下之际,一位大腹便便穿着官服的老者走了过来,郑重看去,一下子像是吃了定心丸,他冷哼一声挑衅地看向萧君珩,似乎再说他的靠山已经来了,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萧君珩神色没有半点变化,他淡然看向那位老者身后——一身便衣的梁衍正悠然朝着这场闹剧现场走过来。
而那位郑国公满脸焦急地望着郑重,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哪里是像来保护儿子兴师问罪的样子。
萧君珩倒是宠若不惊,一旁的吉祥倒是将头扬的老高。
“爹……”郑重话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个热辣的耳光,他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郑国公:“爹!你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