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站在桌头,数了一遍人数,提起酒杯,高声压过村民们嘈杂的声音,“大家伙听我说两句!今年的戏班子已经来了,但是为了给大家带来更好的表演,演出时间定在三日后!咱们再耐心等两天!来!大家跟我一起敬戏班!”
村长高举酒杯,长桌边坐了百位村民,在这一刻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唰的一声举起酒杯。
“敬戏班!”
“敬戏班!!!”
等村民们开始动筷后,付又期等人拿起筷子,然后顿了顿,似乎是面对一大桌子菜不知道从何下筷,于是跟着身边村民的动作,从他们夹过的盘子里夹菜吃。
白花花的大米饭配上口味齐全,又下饭的菜,别提有多香了,不一会儿的功夫魏可就要盛第二碗。
看客人吃得香,村民们也十分高兴,端着酒碗酒杯大口喝起来,还会邀请他们一起喝,过来的时候都主动让他们喝茶,村民们知道戏子最看重的便是嗓子,酒辛,他们是不会沾的。但那几个人完全忘记了他们是以戏班子的身份留在这里的,见有美酒,开口便要一壶。
饭程过半,村长领着个粉红脸蛋,穿花衣的小姑娘来到梁亭然几人身边。
“这就是小梅,我们村唱戏最有天赋的孩子,前些年戏班来的时候还说要收她为徒呢!”村长介绍着,小梅伸出手朝他们挥了挥。
几人转过身来,也冲小梅笑了笑,目光落到这孩子的另一条袖子上,微微一怔。
微风吹过,小梅左边的那条衣袖空荡荡地晃着,那里面本该有的手臂不见了。
村长察觉到他们的目光,憨笑两声道:“这孩子小时候被马车撞过,还好福大命大,捡回了一条命。你们不用忌讳,小梅这孩子可坚强了,现在正常生活没有问题,是吧?小梅。”
小梅点点头,似乎有些认生,但动作依旧是大大方方的。
村长摸了摸小梅的头,压低声音,继续跟他们说道:“事情我跟小梅讲了,戏就选了一出最简单的戏,这场戏一共需要六个人,生旦末丑各一人,末角本来是可以不要的,但来了这么多人,小梅就给多安排了两个角色,另外再有几个人打乐器。”
“行,没问题。”梁亭然应道。
村长点头应了一声,低头慈祥地跟小梅道:“那小梅,你选选吧,看哥哥姐姐都唱什么角呀?”
小梅将这些生面孔都仔细看了一遍,眼神认真得想个星探,有四个人选一下子就敲定了,剩下的一个末角和丑角花了一番功夫。
最后被指为“丑角”的中年男人愣了许久,直到散席了才反应过来,一个劲儿的跟身旁人吐槽:“老子年轻时也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怎么就成丑角了?!”
饭后,一行人以消食为由,在路上溜达,村长也并未阻止。
如今看来,白韵村的情况还不错,起码不像槐庙村那样,又是槐花,又是行为诡异的村民,限制许多,处处透着一股子阴冷的味道。
溜达的路上,他们分散找村民闲聊,最后把情报汇总到一起。
正如他们猜测的那样,“听戏”是白韵村的传统,已经传了几百年。
白韵村的祖辈里出了一个有名的戏子,那位戏子出名后便带着村里的几个小年轻组成了一个戏班子,风头最盛的时候,十两银子都买不到一个进门的资格。
后来戏子年纪大了,嗓子也不如从前,戏班里没再出第二个名角,观众也听腻了,渐渐也就没落了。
于是戏班回到村里,又干起了农民的活。因为唱戏结识了一些达官贵人,加上白韵村的米的确好吃,一步步成了富人家的米粮专供商,村子也因此富裕起来。
那会儿在地里插秧干活,大家哼的都是戏曲儿,久而久之,“听戏”就成了白韵村的习俗,也算是对那个戏班子的感念。
天色渐晚,付又期四人和棋门的两位都没发现异常,便往回走。
回去路上也有驿站的人过来分享线索,一行人中,只有易方昱和高砚吃完饭,招呼也没打便回去歇着了。
付又期当时硬拉上易方昱一是为了凑人数,二是图他手中的灵器。对此,二人心知肚明,因此不到性命攸关的时候,这位公子哥是不会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