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帮我们堂主杀仇?”
“若周堂主想亲自动手,我们也可将人绑来。”
屋内沉寂片刻,窃窃私语起来。
周荐君从进入不天派到坐上堂主之位,只用了短短三年,是不天派中年纪最轻的堂主。
这三年来,周荐君解决的仇怨倒是不少,但都称不上深仇大恨,所以他的仇敌究竟是谁、苦情为何,他们也不得而知,不过一定不是好对付的人,否则凭周堂主的本事定是早就解决了。
“口气真大,周堂主的仇敌也是你们能对付的?”
“照你的意思,是看不起我们堂主?”
“我看就是!刚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易洪石那帮人虽然是菜,但确实难缠,他们就两个人,还有个女人,如何能那么利落地将二十几人全灭了?我看就是在说大话,现在还轻视周堂主,你们来此到底是何居心?!”
“……会不会是其他堂主派来挑事的?”
“……”
有一个人带头开口后,屋内便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质疑、谩骂、议论,乱作一锅粥,听得人头大。
莫非榆眉头轻锁,暗自思索着。
倘若真打起来,用鬼力的话,她的胜率有九成九,但这样以来,她的鬼主身份恐怕下午便传遍整个大宰场了。若不用鬼力,她的胜率也至少也有六成,更何况她不是一个人来的。
她扫视了一圈,最终实现还是落在周荐君身上。其他人好说,就是这个周堂主,莫非榆暂时看不透他的实力。
周荐君视线落在桌面上,眸色渐冷,带着森冷的杀气,似乎将九世之仇都翻了一遍,他颌角鼓动,撑在桌上的双手用力,桌边都被扣下一块木碎。
左右两边的人见状,疑惑道:“您不会真在考虑她的话吧?”
“周堂主,此二人不可轻信,我现在就去找人调查他们的来历目的。”说罢,那人便起身离开了。
周荐君没有阻止,也没有说话,所有人都看向他,等待他一声令下,便将这两个冒犯堂主的家伙抓起来严加审问。
“周堂主,总舵来信。”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女子走进来,她略过莫非榆和郁问樵,径直将信递给周荐君。
周荐君沉气片刻,才接过信,扫了两眼便随手丢到煮茶的火炉上烧了。
跳跃的火苗贪婪地舔舐着信纸边缘,橘红色的光在纸面上闪烁、蔓延,淡白的颜色逐渐转为焦褐,映在周荐君双眸中,宛如岁月烙下的印记,深刻且灼热。
信纸消散,空气中留下一抹淡淡的焦味,周荐君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勾起一边嘴角,平声道:“备车。”
“是。”
黑衣女子行礼后,先一步离开房间。
周荐君则缓步行至郁问樵和莫非榆身边,挑眉轻声道:“不是要见我仇人么?一起吧。”
话音刚落,莫非榆只觉眼前一黑,一个黑布袋便套在了头上。她下意识往旁边一抓,拉住了郁问樵的手,对方也反握住她,心才稍稍安定。
周荐君的声音自脑后传来:“要去的地方不便告知,只能先委屈二位了。”
莫非榆和郁问樵被人带着又上又下,走了许久,才上了马车。
看来带人绕路是不天派的传统了。
这次行驶的时间较长,再加上莫非榆对睚眦城并不了解,她只能判断出大致方位,马车具体驶向了何处,便不得而知了。
大约两刻后,马车停下,黑衣女子在外面喊了一声“到了”,周荐君便和他们依次下车,接着又走了一段距离,头上的黑布袋才被摘掉。
莫非榆缓缓睁开眼,呼出一口浊气,动了动筋骨,念道:“终于到了。”
那袋子套在头上实在不舒服,像戴了紧箍咒一样,感觉自己的头颅掌握在别人的手里。她好几次都想摘掉,在马车上如坐针毡,还好郁问樵在旁边,用他的手当玩具解闷,她才忍住。
“给。”
郁问樵剥了一颗乌溜溜的糖递到莫非榆嘴边,莫非榆好奇地看了一眼,一口咬住,口齿中立即传来酸酸甜甜的话梅味。
“你哪里来的糖?”莫非榆含着糖,坐车的疲惫顿时消了一半。
“出门时掌柜给的。”
莫非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弯眼一笑。
“啧。”
前边传来一阵嫌弃的声音,周荐君翻着白眼道:“行了,别搁我这眉来眼去的……”
“说吧,要我们做什么?”莫非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