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卞公想用这么多欲望做什么呢?看他的样子,至少不是为了至亲至爱,更像是为了自己,或许跟鬼力之门有关?可卞公已是鬼主,再往上还能成为什么……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出现在脑海中,莫非榆越想眉头皱得越紧,她有些迫不及待见到青女,一方鬼主,知道的消息肯定不少。
莫非榆暂时放下疑问,道:“有法子能让他们快点醒吗?”
驿站和曹谱鬼的战力本就悬殊,楚悲若迟迟不醒,局面便非常不利,郁问樵也免不了时时忧心。
火瑚沉思片刻,眸中一亮,道:“七情生六欲,情狱鬼主杜魅或许有办法。”
郁问樵闻言,像是想起什么,眼眸随之飘向一边,恰巧被一旁睡醒来的跳梁撞见,一种微妙的气氛在二人视线间弥漫开来。
跳梁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古怪,正欲从对方眼中探寻结果,就见郁问樵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像是站累了换个姿势般自然地回过头去。
“杜魅?”
火瑚点点头,“说起来,您之前跟情狱鬼主有点交情,请她帮个忙或许不难。”
莫非榆苦笑,如今她尚未恢复鬼主之力,甚至连杜魅长什么样都想不起来,即便有交情,估摸请人帮忙的成功概率也不大。但无论如何她都试一下,而且最好尽快。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从心底涌上,莫非榆叹息道:“……但愿吧。”
就在几人准备离开之时,哗哗的水声和着叫骂声从门外传来。
火瑚穿出房门,转眼又穿回来,探着头说:“外面打起来了,说什么……发现丈夫的姘头,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
“……”
听起来有点意思,如果予桔在,应该已经溜到窗边去看了。
火瑚按莫非榆吩咐,在一处隐秘的地方藏了一面水晶镜后,四人便出门沿着墙边离开了医馆。
经过一夜,睚眦城街边巷头到处是伤死之人,哀吟声遍地。稍加思考,便会发现这些人躺倒的地方都在边缘,死尸也整齐摆在角落,像是有人专门而为。
拐过街角,一群外形各异,看着毫不相干的人穿梭在街巷之间,或抬或拖,如清理垃圾般将伤亡者带到路边,接着倒水刷地,没多久便清出一条干净的街道。
两旁的店家、住户也都十分配合他们的清理工作,还有人贴心地送上凉茶消暑。
“那是不天派的人。”旁边一个看热闹的老板见莫非榆眼中困惑,好心介绍道,“每次城中有暴动,残局都是他们收拾的。”
“不是说不天派的人皆身负仇怨么?我还以为他们成天都在琢磨如何报仇。”
老板拐着音“欸”了一声,道:“此言差矣,仇要报,日子也要过呀,不天派虽然也有姑娘口中那样的人,但多数人平日里就跟平常一样,没什么坏心眼。”
莫非榆看着那些清理街道的人,高矮胖瘦,形形色色,如果老板不说,的确很难和不天派联想到一起。一个势力遍布大宰场的组织,竟也会做这种费时费力的琐事,看来也没有齐路说得那般吓人。
不天派,或许是个打听消息的好途径。
眼下驿站对曹谱鬼,除了一时难以提升的战力,便输在信息差上。
火瑚说过“现在鬼力之门大开,鬼灵鬼器都在抢夺鬼力以求更进一步”,既然如此,其他鬼想必也能蹭到机缘,成就鬼器,甚至修出通灵鬼力,刚刚见过的头羊兴许就是一个例子。
有一个就会有无数个,倘若能得到大宰场中出现的新鬼的消息,对驿站而言,必是有利的。
莫非榆思忖着,低声喃喃道:“不天派……”
“你想去不天派打听消息?”
莫非榆忽一抬头,眸中略带诧异,“你怎么知道?”
郁问樵微微一笑,“就差写脸上了。”
莫非榆扭头看向火瑚,有眼神问:我有吗?
火瑚摇头,眼神坚定:没有,灵离大人心思细如发,必不是常人能够看透的。
自从鬼力全回到体内后,莫非榆很容易能猜到火瑚和跳梁想说什么,似乎有心灵感应一般。此时,仅是对视一眼,她便能把火瑚想表达的内容猜个八九不离十。
“走吧,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