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不能倒,残总可以了吧?
莫非榆双眸微凝,幽深的瞳孔中似有火焰燃烧,她沉气低身一扫,大量血花如墨泼洒看台,当前的三个大汉瞬间矮了一大截。
他们错愕地低头,看着鲜红血泊中被截肢的大腿,面色煞白,呜咽着两眼一翻。
轰轰轰——
三人应声倒地,人墙豁然开朗。
几乎同时,人墙后的椅子腿被横劈开,坐在上面的齐山瞪大眼睛,只觉一阵失重,突然坠下,惨叫一声。
混杂着血腥气的风从明亮中吹来,齐山怒目圆睁,扶着腰缓缓站起身,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疼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你!你……你竟敢……”
“你什么你?几道口子而已,你该不会还会心疼吧?”莫非榆随手一甩,刀上残留的血液便溅到了齐山脸上,她“哎呀”一声,掩着嘴道:“真是抱歉啊,没注意到这儿还有人,哦不对……你不是人了,既然不是,我也没什么好抱歉的了。”
齐山额头青筋暴起,强压下怒火,冷笑道:“我不是人,可你是啊……要是你们的人知道你随意杀人,他们还会敬你吗?”
莫非榆瞥了眼地上奄奄一息的大汉,平静道:“他们不需要知道,亦不会知道。”
话未落,莫非榆两手一掷,刀和羊铃一同飞出,嗖的一声,刀如箭穿透齐山胸膛,将其轰声钉在石阶之上。
羊铃略晚一步,在即将落到齐山头上的时候,他还欲挣扎,莫非榆掠身飞出,一手按住齐山肩膀,另一手抓住羊铃强行套了上去。
她身形快到无法捕捉,齐山甚至连眼睛都未曾眨下,便如穿箭的纸,倒飞而出,紧接着背部一躬,腹部汹涌,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齐山垂着头,模糊眩晕的视野中,只能看到散乱的发丝和颈上的羊铃。
“你……胜之不武……”
莫非榆抬手拨动了一下羊铃,丁铃铃的声音不大,唯独震得齐山头疼。
“你说什么?大点声,再说一遍。”
羊铃带上的一刻,偌大的斗兽场内忽然安静下来,清醒过来的人听着回荡在场内嘈杂的怒喊声,难忍地揉了揉耳朵。
予桔望着上方,长舒一口气。牛三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手脚一软,丢了刀,跪坐在地上,哭喊着:“苍天啊……抓住了,总算抓住了……”
啪,啪,啪——
三声鼓掌从不远处的高台上传来,不知何时,卞公站到了看台棚下面向他们的那一侧,莫非榆竟在那双如狼犀利冷冽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丝欣赏。
“精彩,实在精彩,还得是你们这样的人才能发挥‘头羊之争’的真谛。”卞公道。
莫非榆眉头微动,什么叫“你们这样的人”?
不等她反应,场中所有看官像是得了指令般,齐声高呼,奋力鼓掌,不久前脸上的暴戾之气全然不见踪影,神情变化快到,莫非榆都要以为随便来个婴孩都能影响,甚至操控他们。
这掌声震得轮到莫非榆头疼了,不过片刻,他们又停了下来。莫非榆见卞公张口,暗自道了一句:这怕都是卞公肚子里的蛔虫吧。
“此次‘头羊之争’勇者胜!”卞公声音铿锵有力,看官们仰望的神情中满是憧憬。
卞公侧脸与身旁的高帽男子说了几句,男子便退下了。卞公回脸道:“诸位再次稍等片刻,奖赏已经在路上了。”
莫非榆遥望远处躺在巨兽下并未苏醒的人影,对卞公道:“他们为何还不醒来?”
卞公头也不回地没入阴影,躺回椅上,语气松散道:“我只负责奖品,其他的不归我管。”
闻言,驿站众人皆是愁云密布。
“唉!你这人怎么回事,赢了也不能踩人啊!”看官台中忽然有人愤愤道。
只见莫非榆踩着几人肩膀跃身来到郁问樵身边,看他脸上颈间全是细汗,白玉脂的肌肤微微泛红,趁得整个人愈发通透,颇有几分娇弱美人的意味。莫非榆轻笑一声,一手搂住他的腰。
郁问樵垂眸看见摸上腰间的手,唇角勾笑,也顺势伸手环上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