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榆三人被鬼带走的消息,必须要告诉郁问樵他们,但子时上游街的人,之后恐怕难再回来,若素北乐是一人她自然没问题,可现在她身后的是一群人,她不能放任他们不管。
“要不我去吧。”
“不行,你一个人太危险了,而且我们也需要你。”
素北乐果断拒绝了姝乙的想法。她不知道该让谁去传这个信,说到底这里的人除了素北乐和姝乙,其他人都和莫非榆没什么交集,没有人会为了一个不怎么熟的人冒着生命危险出去送信。
让人送信这件事估计是走不通了,她得想想别的办法将消息送出去。
“素庄家。”
素北乐一回头,是孙大姐。
孙大姐笑眯眯地说:“我刚听陶掌柜说你在找人去送信,你看我可以吗?”
素北乐站起身,摸了摸孙大姐的胳膊,“不用了,现在出去太危险了,我在想别的办法。”
“可是人出去是最简单的吧?我没什么文化,想不出别的办法,但我和莫姑娘、常小子三个人是一起扶持着过来的,他们出事了,让我什么都不做我心里不踏实,就让我去吧。”
素北乐欲言又止,孙大姐反手握住她的手,温厚的手掌轻拍着她的手背,“头一天鬼追得那么狠我都一个人过来了,现在还有一个时辰的红线,不怕的,说不定明晚我就回来了。”
“……那就拜托你了,一定要小心。”素北抽出手,将自己的手盖在上面紧紧握住。
鹿壶山某处溪谷,接二连三的飞石掠空而去,精准地击中一具身穿铁甲的走尸。
那具走尸肩膀腿脚连中数石,身形只是一晃,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的速度。
“啧……真是难缠。”
铁甲走尸似乎还有一点意识,脚腕再次被击中后便往树叶茂密的地方跑。
柳棋生快速朝侧面跑去,跳上石头抓住树干一跃一翻,站到树干上。他掏出几颗石子握在手心,一边瞄准一边喊:“兰归东面,时雀南边包抄,把它逼出来。”
话未落,时雀已经先行一步绕到后方,看准铁甲尸的位置,等待东面一起出击包围。兰归也很快到了指定地点,二人相视一眼,随即提剑迸发而出。
刀剑摩擦撞击的刺耳声从树叶下传来,铁甲尸前胸后背的铁甲上全是剑痕,被逼得节节后退。
柳棋生站在树上,拉开弹弓单眯眼瞄着声音传出的地方。树叶叠盖的缝隙间跌入一个灰褐的影子,柳棋生眼疾手快,一颗两颗棋子大小的石子如猎鹰般朝猎物俯冲去。
嘭!嘭!
两发连中,重重砸在铁甲尸扭曲的眉骨上,它头一歪,时雀登步举剑,一击刺穿了它的喉咙。
随着一股灰绿的浆液流出,铁甲尸应声倒地。时雀又对准心脏和头颅各刺了一次,拔出剑后甩了甩上面附着的浆液。
兰归皱眉看着铁甲尸,“这就是郁褚师说的它们新造的鬼吧,实力也不怎么样啊。”
“不好说。”柳棋生走过来蹲下,随手捡起一个树枝戳了戳铁甲尸,“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搞出这东西,鬼医的牌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柳棋生扔掉树枝,拍了拍手,“走吧,找个地方歇一会儿,后面要杀的鬼只会越来越多。”
鹿壶山某座山峰上,梁亭然拿着郁问樵给的地形图纸,望着绵延的山地识别核对,魏可盘腿坐在崖边,百无聊赖地往下面丢石头。
“楚大神什么时候回来啊,这都走了半个时辰了,应该不能是迷路了吧?”魏可环顾一圈,视野中只有沙沙作响的树林。
“我们谁迷路,楚大神都不会迷路的,安心等着吧,说不定这次回来会有好消息呢。”梁亭然说着,在图纸上一点画了个圈。
魏可伸直发麻的腿,搭在崖边捶腿,忽然脚底一凉,一个冰凉的东西缠上脚腕,将他猛地向下拉去。
魏可心咯噔一下,连人带魂坠下山崖。
梁亭然只觉余光中忽然一闪,便立马俯身在地呼喊:“魏可!”
魏可迅速抽出绑在大腿侧面的匕首,翻身面向崖壁,用力一插。匕首在山崖石壁上擦出火花,发出刺耳的尖鸣,一路划出一道近三米的划痕,最后卡进了一条细长的石缝中。
耳边风声呼啸,魏可惊魂未定,他大喘着气向下望去。
一只有六条长肢的鬼正抓着他爬在崖壁上,冲他吐信子。人头人身,蛇舌蛛脚,四只眼睛绽放着疯癫的锐光。
“我去……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魏可骂了一声。
“魏可!往后靠!”
梁亭然大喊一声,魏可发酸的手臂屈了屈,带着身体尽力贴近山壁。梁亭然拔剑瞄准抓住魏可脚踝的那只鬼手,用力一掷,剑光飞过,穿透鬼手钉在壁上。
细长的蛛手被断开,人身蛛鬼如蝙蝠般的狂吼划破天空,向下坠去。
摆脱了束缚,魏可顿时感觉身轻如燕。他找到右下方一棵从石缝中长出的树,蹬腿微微荡起身体,拔出匕首一跃,摇晃着站稳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