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方昱身上一没带刀剑兵刃,二没带补给,除开富贵精美的珠玉配饰,只有腰间有一个比寻常稍大一些的锦囊,付又期猜易方昱的灵器都存放在那里面。
前些天有桃木在,二人碰上的鬼极少,即便鬼就在附近也不会朝他们所在的方向靠近。只有一次与鬼正面对上,易方昱不知道怎么把那只鬼赶跑了,当时付又期忙着照看一对受伤的母子,并未留意赶鬼的过程,所以他从来没见过易方昱打开锦囊。
付又期走在前面,斜眼睨着那个锦囊,隐隐有想把它抢过来的冲动。
易方昱突然加快脚步搂上来,付又期一个偏头让他搂了个空。
“你还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盯我的东西盯了那么久,我这个主人倒是一点报酬都不能收。”
“是不是你的,你自己清楚。”
“我当然清楚,这就是我的。”
气氛又莫名其妙紧张起来,郁问樵笑着脸打圆场,“好了两位,要吵也等到打上水了再吵吧。”
“郁褚师说得有理。”易方昱面向郁问樵的也是张笑脸,但是一张温和自然的笑脸,与面对付又期的面孔判若两人。
郁问樵无奈地轻叹,拿出纸笔填补勾画地图,将池塘和鬼物名称性格也一并标注上。
三人一路向上,在一个石头祠的泉眼打了水,喝了没多久付又期就在易方昱的挑拨下你一句我一句的“交流”起来,两边对话加起来不超过五句便又归于平静,这倒让郁问樵想起了苍门的两位褚师,也是这般合不来的性子。
戌时正,郁问樵手里的地图已经涵盖了很大一片地方,三人在歇脚捕鱼时又遇上一只鬼。
这只鬼见着人便咯咯咯笑个没完没了,它身材矮小没有上肢,背上插着两只不对称的怪羽,像拼凑出来的怪物。
郁问樵出手谨慎,刀光剑影间,那只鬼只在他手下撑了不过五招便如稀泥一般瘫烂在地。
“郁褚师好剑法。”易方昱鼓掌捧场道。
郁问樵脸上却没有一点杀掉鬼的轻松,“……这不是曹谱鬼。”他注视着那具奇形怪状的鬼尸,神情愈发严肃,半晌后才开口道:“他们在造鬼。”
……
古树下的人行动受限,能做的事情也有限,一整天就守着天上的时辰过日子。到点就吃饭,吃完就睡觉,起来后扯闲遛弯,用石子木头能玩出七八种游戏,日子过得比在驿站还要规律。
今天也不能上游街,所以大部分人到点便早早睡下了,只有几个天黑后去周围巡视的男人围坐在一堆火旁吃夜宵。
早上莫非榆和素北乐从圈线回来后,召集了几个体格比较好的男人沿着古树方圆百米的保护圈探查了一番。
不出所料,他们被包围了,此时的古树与其说是保护圈、庇护所,不如说是他们的牢笼,而看守这个牢笼的守卫,光被他们发现的就有6个。在这六个里莫非榆还见到了熟脸,那个放过她和常艨孙大姐的鬼器山石子。
山石子的速度和力量莫非榆是见识过的,他和前不久在情狱收回的鸳鸯木一样,周身散发的鬼力鬼气已经完全超出了鬼器。有这样的鬼守在门口,无论里面的人从哪个缺口突破逃出,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被追上,他们唯一的出路只有子时的游街。
素北乐巡查回来路过那个飘香的火堆,手里被塞了一个烤腿。她走过来坐下,把烤腿拿到莫非榆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每次从圈线回来就看你坐在这发呆。”
“还能是什么?”姝乙翻身坐了起来,“郁哥哥一走,魂就飞了。”
姝乙说对了一半,莫非榆确实想郁问樵,但凭心而问她也担心付又期梁亭然,还有予桔井棠他们。剩下没说对的一半是她在想对付鬼的事,虽然可用的信息不多,但细细盘算一下还是能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莫非榆冲姝乙哼了一声,“就你知道得多。”她看着素北乐拿回来的烤腿,眉头微蹙,“这是什么东西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