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走的这段日子发生了什么事吧。”郁问樵说。
“不管不管,”莫非榆摇摇头,拉着郁问樵加快了脚步,“先去医馆。”
驿站街上关了好多铺子,走时还灯火连连的楼房如今明显少了人,零散暗淡的光从门窗透出,全笼着沉重的罩子,看得人压抑。
“大夫大夫!”莫非榆咽了口唾沫润嗓,又接着喊。
医馆内哀叹苦叫连连,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隔着好几家铺子就能闻到,前来看病的伤员都坐到门口了,两个新来的帮工在前堂包扎喂药,忙得不可开交。
其中一个帮工也扯着嘶哑的嗓子回喊:“重伤的往里走,轻伤的在外头排队。”
莫非榆把郁问樵安置好,凑到那帮工身边问:“姝乙和罗侨呢?”
帮工百忙之中抽空瞟了一眼莫非榆,手上包扎的动作不停,“在里面,你要没有快死人的事最好先别进去打扰他们。”
莫非榆哑言环顾了一圈,皱眉说:“清伤包扎的东西在哪?我自己来。”
帮工拿酒倒在了男人的大腿的伤口上,他咬着衣裳的嘴里闷出剧烈惨叫,帮工面不改色,晃了一下头说:“在那边。”
莫非榆翻进橱台,药柜和抽屉都刻着字,所有东西一目了然。她拿了东西和一把剪刀,在角落里给郁问樵手臂、胸膛、后背的伤口挨个清理包扎。
手上缠着的纱布很碍事,她耐着性子一步步来,沉声说:“看来出大事了,一会儿直接去集议堂吧。”
处理完后,两人本想走,但看着医馆里哭喊连篇的于心不忍,便帮着处理了一些力所能及的。这一帮就是两个多时辰,直到有人找来。
“非榆!你们可算回来了!”予桔急急忙忙跑进医馆,看着莫非榆和郁问樵身上到处是纱布,如释重负的脸上又被石头压上了,眼眶瞬间泛起泪花,“怎么受这么重的伤?找姝大夫看过没?”她东张西望地找姝乙。
“多亏你给的药,已经没大碍了,放心。”
予桔听着莫非榆嘶哑无力的声音,两行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她抹了眼泪,挽起莫非榆,说:“这几天大家都在集议堂商议对策,素庄主为此都熬了几个大夜了,虽然你们刚回来应该好好休息的,但现在事出紧急,晚点回去我给你和郁褚师找些好东西补补。”
医馆到集议堂的距离不远,予桔长话短说将事情概括了一下。
从他们进情狱鬼楼的第三天起来驿站的人突然接连来了好几十号人,已经超过了上次庙会开启时的人数,马上就到五百人了。驿站内人心大乱,素北乐和程虎好不容易稳住情况,没想到当晚就有近三分之一的人进了鬼楼。
这些进鬼楼的大多数是驿站的老人,要么经历过上次庙会,要么听当事人说过,对庙会异常恐惧。结果便是死的死伤的伤,失踪的失踪,如今驿站只剩不到三百人。
既然人少了,不应该危机解除了吗?
此时驿站四方势力为首的人物都在集议堂,郁问樵不在,便由付又期和梁亭然两位长丘积分最高者代为参加集议。
井棠站在门外来回踱步,见人回来了喜出望外,跑上前说:“你们这次去的可真够久的,不过平安回来就好!”井棠收了声,侧身道:“快进去吧,里头的都焦头烂额了。”
大门一开,沉重的气氛扑面而来。
桌上铺着一张卷轴,上面清楚地记录着曹谱鬼页的收集情况。“两位可算回来了,”程虎抬起头,看见郁问樵和莫非榆身上带着伤,说:“看来此行不太顺利啊,进鬼楼是这样,回来就行。”
莫非榆走到桌边,盯着卷轴直入主题,“出什么事了?”
梁亭然眸光深沉,说:“庙会要开了。”
“从最近进出鬼楼的情况来看,鬼楼内部应该发生了变化。”素北乐一双媚眼满含锐光,“你们此进情狱可有不寻常之处?”
虽尚未来得及细究,但奇怪的地方她都记着,比如突然想要捉鬼的城主,能力堪比鬼灵的鬼器,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能指向曹谱背后有什么东西变了,或者说,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