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掌柜收了钱快速记账调配方间,接着到身后的格子柜里取出两把钥匙,交给伙计。
“两位随我这边走。”
花也客栈中花随处可见,这每一扇窗户也开得极大,采光采风最好的位置全留给了花,一朵朵一支支长得鲜艳欲滴,抬头挺胸立在那,傲气非常。
“客官当心脚下。”伙计回头提醒道。
前方路上两步之外有一个花藤门槛,几株缠绕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爬过了这条廊往上攀去,花朵懒洋洋地躺在房顶上晒太阳。
“东家是个爱花之人,客栈里的花都是她亲自种的。这一晃都要十年了,大家也都跟这些花花草草的生出了感情,所以还劳烦两位平时多注意些,别踩着它们了。”
“这是自然。”郁问樵道。
客栈内格局呈“8”字型,前后各一个露天小院子,种着花树花丛。路过的第一个院子树下有两个秋千,此时一边三个总共聚着六位浓妆艳抹的姑娘,她们举止风流但不风俗,个个捏着丝绢挡在面前,露出一双双明亮的眼睛朝路过中意男子暗送秋波。
莫非榆东张西望,替走在身后的郁褚师收了这一汪汪秋波。
“你们客栈年轻女子真多。”她问这句话没别的意思,纯属好奇;跟郁褚师同行,这样的事儿层出不穷,她早习惯了。
“不满姑娘,不止我们客栈,整个忘城都是。十日后便是忘城三年一度的簪花会,届时取得花会头彩的男女不但能恩爱长久,还能受邀做客城主府,享花宴,游岁湖。就冲这名头,每回少说也有五六百人从外乡来凑热闹。”伙计回头端一眼,又说:“容小的多插一句嘴,二位这条件兴许能有机会。”
“哦?簪花会是靠外形评第一?”莫非榆问。
伙计回:“不是不是,外形只是其一,头彩哪里是那么好得的,这评选条件啊,年年变,也就只有容貌气度年年必须。以我看人的眼光来说,二位容貌这关定是能过。”伙计说完脸也不回正,脚下往前走的速度也慢下来,小眼睛总往后头瞟,看起来像个不怕被抓的贼。
郁问樵拿出十钱赏给伙计,伙计接了钱笑开了花,摆正身体好好带路。
第二个院子也是差不多布置,秋千改藤椅,三三两两,男子女子都有,保持着一定距离,跟自家兄弟或姐妹眉来眼去说着悄悄话。
“客官,那间白兰就是您的房间。”伙计摊手将视线引向一层东边的屋子,“您先歇着,一会儿我给您送茶水来。”
三楼有专门负责客房服务的人,一个小女孩一个小男孩,十岁不到,稚嫩的孩童模样。伙计把房间钥匙交给了小女孩便下楼了。小女孩熟练地将客人带到房间门口,不等人问话就关门离开了。
一楼白兰三号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
“请进。”
“客官,那位小姐的房间是红芍九号,也就是您上面的上面,按您吩咐,茶点刚一出炉就送去了,这会儿应该吃上了。”伙计笑着脸汇报着,将茶水放在桌上。
“好,多谢。”
“应该的。”伙计又说:“客官,我再多嘴一句,虽然我觉得您和那位小姐很般配,但您若是真想与人好,还是尽早离开忘城吧。”
莫非榆看一眼门牌,红芍九号,听起来有点饿。不出意外,房间里仍然摆满了花草盆栽,其中要属窗边的红色芍药花最娇最美。莫非榆得了总结:花也客栈,以花为主,以人为辅。
她坐在窗边,吃茶食,闻花香,听八卦……
“……我有点不想去了……”一女声哀愁道。
“为何不去?你可知簪花会头彩是可以进城主府的!”年轻男声语气激动。
“城主府花宴,这我自然知晓,可那再不过也就是寻常难见的奇珍花草罢了,哪有命重要。”
“目光短浅,倘若仅是如此,怎会有那么多人挤破头也要争一个进城主府机会?只知其面,不知其里!那可是城主府,你以为是你们女子逛园子吗?城主金口玉言,只要得他一句话,仕途名利、万贯家财哪样不是手到擒来!”男子顿了顿,“再者,一条贫苦命罢了,那第六诡闻若是看得上便尽管拿去!”
“嘘,小声些!”女子夹着嗓音提醒。
外头风吹了吹,隔壁静了一口茶的功夫,又起声了。男子没听劝,声音丝毫未减,“有何可怕?都是些□□狡诈之辈,要我说,这样的人就该是这种下场!我等行得端坐得正,理当无所惧畏。”
“庄哥哥,你一试已过,还需这些?”
“……多认识些人总没坏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