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级地风都这个德行吗?
袁蚯不敢苟同,等她评上甲级,遇上这种情况,如果有人把财宝统统献上,她还是愿意出手帮一下的。但前提是,她还有命评上甲级。
热鸡血和裹尸布,两者相加便是对付灵石像的最佳武器。袁蚯向来准备周全,她崩开木塞,将热气腾腾的鸡血浸在裹尸布上。她抓着石像耳垂站稳身子,手臂一挥一拉,将沾有鸡血的裹尸布蒙在灵石像眼睛上。血布下的一对眼珠终于停止了无休止的转动,灵石像的动作也随之被封印。
成效卓著,袁蚯顺着绳索滑下来,将鸡血倒在剩余的三条裹尸布上,一条甩给了腰圆丙,一条抛给了鼠眼男,竭力喊道:“拿这个蒙他们的眼!”
被迫抛弃的油灯在地上滚来滚去,不幸滚到灵石像脚边的,转眼便是粉身碎骨。偌大的石路上三盏油灯冒着弱不禁风的火苗,光圈以外的地方,皆靠墙壁上微不足道的幽青萤火圈起战场范围。
萤火圈中,三道模糊的身影各展本领登上石像头肩,其中瘦小点的那个险些被甩下来,废了好大一番劲儿才又重登肩膀,给灵石像蒙了眼。
半刻后,六尊灵石像静止了四尊,剩余两个见战友被禁锢,动作更加迅猛,死盯前面动作慢了的小人儿,舞出镰刀一拦,将那小人儿的身体勾了个穿肠破肚,喉咙里呛出两口血沫便突着充血的眼没了气。
“这人是跟着你来的吧?”腰圆丙对鼠眼男说道,“亲戚?朋友?还是徒弟?”
“都不是,他是我捡来的。”鼠眼男语气沉着。
腰圆丙回头刚准备喊,发现袁蚯已经到了身后,熄声问:“还有布子没?”
“没了。”
四条裹尸布就占了大半个包,就算还有布,没有热鸡血那就是臭布一条。
“那还剩的两个怎......”
么办?
一杆长枪突刺,连人带话横扫而出,墙面登时砸裂出蛛网,碎石窸窣坠落。
腰圆丙从腹腔呕出一大口血,嘴里流着酸水和血腥,腹背剧痛使人身体抽搐,面目不受控制。
石路尽头的石门沉重缓慢地滑开,与此同时,剩余六尊灵石像眼眶里的珠子像被摇动骰子一般,在眼眶里蓦地滚动起来。他们走到石门前并列一排,死板地俯视着闯入者。
腰圆丙脱力摔下,紧咬酥麻的后牙,撑起身子,咆哮声中带着血丝,“你们走!我......咳咳咳——我断后!”
最后一位的鼠眼男踊跃第一,提灯蛇形走位一个冲刺从灵石像胯/下滑过,他在斗巨蟒时便受了伤,能蒙完灵石像的眼已是强弩之末。在他身后的,有人摇摆不定,有人身残体破安详地闭眼躺在冰凉的血泊中。
站在中央的甲级终于解了冻,机械般的嘴里吐出干巴巴的一个字:“走。”
莫非榆回首又瞧了一眼腰圆丙,他额角的血淌过眼窝,墙壁上幽绿的光衬得一双眸子如狼鹰明锐狠戾。
石门沉沉合上,拉开了壁灯的闸,滋滋滋挨个亮起。
鼠眼男最先进来,向后进来的人露出一个沉默的背影。朝阳跪撑在地上,臂膀的伤口不算太严重,但血一时半会儿还凝不住。他在灵石像第一刀砍下的时候便开始哭,稀里哗啦哭到现在,还能挤出水儿来。
“你们两个,倒是不害怕。”袁蚯喘着气,冷不丁飘来了一句。
莫非榆哭笑不得,方才全顾着保命,哪里给人时间害怕?况且人家自己的墓弄些东西来守着是合情合理,而且那些石像,远没有槐庙村变异的村民长得可怕。
“那......那个甲级,不,不会有事吧?”朝阳哭哭啼啼道。
袁蚯满不在意地说:“他要是出不来,就不该是甲级地风。”
地风三人很默契地没有提及腰圆丙,那位甲级不会救他,腰圆丙能活下来的概率毫无疑问是零。
他们进来的这间屋子是一个横走十七步,竖走三十步的长方形,中间横摆两个棺材,构造加摆设形似“目”字。棺材盖盖了四分之一,剩余大半截悬在空中,左边的装满了陶器,右边的装了一满棺铜器,灰沉在上面,遮去了精心雕刻的花纹。
四周还有许多木制的大箱子,里面也放着杂七杂八的东西,碍于年代久远,很难一眼辨别这其中有无名品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