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公子,那边是什么?”予桔回头问。
兰归掀起窗帘望去,眼睛笑眯眯地说:“十里红妆共琳琅,一百新娘一百郎。北楠国曾经并不富裕,婚嫁喜事也办不起来,有一对情人想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于是他们就想办法找到了九十九对也准备成婚的男女,约定将嫁妆喜金拿出来共同举办一场婚宴。那场婚宴是北楠开国以来最盛大的喜事,一百对新人收到了举国祝福,成了姑娘少年们的期盼,于是便有了这个说法。”
“这都是很久以前了,百喜宴要凑齐一百桩喜事,并不容易,没想到如今还能得见。”
靠近百喜宴,喜气洋洋的气氛围绕,马车行径的速度慢了下来。
予桔坐在边上,被一个满面桃花的姑娘塞了一把红色包装的喜糖,“不着急赶路的话,就来吃个喜酒吧。”
娇嫩花瓣摇曳成粉色云霞,桃林之中落英缤纷与彩带齐舞,幸福和喜悦跳动枝头,与来者共赴佳期。
落花铺作地毯,新人载歌起舞,盛大而欢乐。
马车停在路边,五人不负热情,下车融入花海。百喜宴聚集的新郎新娘们带了来自天南地北的特产美物,两旁的宴桌可谓是比繁华市集还要吸人眼球。
一杯喜酒下肚,既喜又暖。
“今日百喜宴上的喜酒可有几十种,有兴致的朋友尽管都尝一遍!”在桌前分发喜酒的青年大声吆喝道。
围众人很是高兴,高呼应和定要喝个畅快,毕竟再大的酒庄也难以一次聚齐这么多八方佳酿呀。
百喜宴上一切吃喝都不要钱,知道这个后井棠是最高兴的,不知与人喝了多少杯祝福酒,说了多少吉祥话,把一对对新人都哄得开心得不得了,并也回以满满祝福。画面像极了婚礼上新郎官挨桌敬酒,而井棠离新郎官全身上下只差一身行头。
“这些酒的度数可不低,井棠酒量竟然这么好。”莫非榆连啤酒都很少喝,更别说白酒,但这里的酒香实在沁人心脾,她想喝又不敢喝,为避免纠结,干脆离那些送酒的人远远的。
“我也不知道他这么能喝。”予桔饮尽手中的,又在旁边要了一小杯。郁问樵和兰归跟在后面也象征性尝了一两杯。
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爱人在怀,沐浴美景,怎么不醉不迷,任是仙人来了也是要大醉一场的。
估计这场百喜宴的消息早就被传开了,前来祝贺沾喜之人比比皆是,有的少年少女看对了眼结了缘便是将喜气延续了下去,还有些长辈也来凑个热闹,为自家闺女儿子挑选一番。
郁问樵被人拉住问了得有十几次,莫非榆也被几个婆婆瞧上递上邀请做客的请帖。也许是这里的人审美不同,兰归被问得很少,但不妨碍莫非榆和予桔都一致觉得他长得精巧又好看,光是坐在那就赏心悦目了。
溜达一圈,予桔和井棠还收到了一对新人送的鸳鸯荷包,两人身上没什么能当作回礼的,推脱了半天亦是盛情难却。
上车之前,郁问樵和兰归放了点东西进路口的红箱子里,有来有往,这份喜悦才会绵延不绝地传下去。
井棠喝的酒予桔都给数下来了,本是有事在身不宜多饮酒,可百喜宴的气氛实在让人却之不恭。井棠坐在车内,嘴硬道:“我可没有醉,换人驾车是为了安全,可不是我醉了。”
“是是是,你只要别吐就行。”予桔道。
井棠抱着予桔胳膊嘿嘿笑了一会儿,不出三秒便靠在她肩膀睡着了。
郁问樵驾车驾得很稳,午后莫非榆也在车上小憩了一会儿,然后坐到车板上看风景。这一路都在郊野,不是树林便是田野,偶尔几户人家,安静但不寂静,很是惬意。
“上次你也是顺着线索来的琼楼吗?”莫非榆挑眉问道。
“不是,我有一位旧友在北楠,他发现鬼器行踪邀我前来,后来恰巧在琼楼碰见了付兄和梁兄。”郁问樵道,“那鬼器秉性不坏,就是爱恶作剧,遭它算计的人一连十天平地走路都得摔跟头。”
郁问樵口中的鬼物倒是很像她从小看见的那些异游魂,憨傻憨傻的,莫非榆扬唇道:“鬼也和人一样呢,什么性格的都有。”
“常人提起鬼只觉可怖可恨,倒是极少有人像你这么说。”
“可能我见过得比较多。”莫非榆严肃地看着郁问樵的眼睛,想吓吓他。
“莫姑娘见多识广,郁某佩服。”
波澜不惊就没意思了呀。她转言说起正经的,“话说琼楼那里应该还有鬼物吧,那么大个地方,或许也得是鬼灵以上才能做到了。”
“琼楼鬼地只剩一个鬼灵,名叫千面无缘,苍门有记录千面无缘不爱与人打交道,定不会弄出这么个地方,所以琼楼之主只能是此地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