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方云曦推开房门看到挂着浓重黑眼圈的庄园和商离吓了一大跳：“你俩昨晚干嘛去了？”

商离拔出鼻子里的纸团：“一言难尽......”

庄园抠出耳朵里的纸团：“震耳欲聋......”

“唉！”两人耷拉着脑袋垂着肩膀跟幽魂似的下楼，留下云曦一脸蒙逼。

用过早膳，商离带众人采办好补给，收拾好行装便上路了。马车里彭萧阮捂嘴窃窃笑问：“昨晚你跟王爷......”

“唉，可别说了，这家伙几年没见，力气也变大了，功夫也变好了，我差点没打过他，给我累的睡着了。”方云曦脑子里还是昨晚那顿拳脚。

彭萧阮无奈的笑着，这两个冤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修成正果。

匆匆数日过去，一行人即将平安到达平阳郡。然而此时的皇宫里，玄帝正在勃然大怒的质问

方重山：“好你个方重山！方将军！这过去多少时日了？！朕的皇妃了？！你还没找到？！你是找不到，还是故意找不到！！！”

方重山连连磕头：“陛下明见，老臣是真带人四处寻找，至今还有人马不遗余力的搜寻，确实一无所获啊！这出了京城便是四面八方，茫茫人海大千世界，可如何知道她走去了哪里呀！”

“哼！你这做父亲的，难道连她有可能去的神往之地都不知？”玄帝微微眯着眼试探的问。他现在心里是开始怀疑方重山的，但他又不太信他作为朝廷重臣敢以身试法欺君罔上。

“陛下有所不知，臣女素来喜爱看游记，她神往之地遍布五湖四海，臣这些年忙于军务对她关心甚少，还真不知道她能去何地啊！老臣是她父亲，老臣担心她的安危无一日能安眠。”之前的话都是曲恒教方重山的，只有最后一句，发自他的肺腑，他是真的牵挂云曦，即使她身边有那么人，作为父亲的牵挂无人能及。

玄帝听着这情真意切的话，又多相信了几分。这个时候海公公呈上了刚到的报告，玄帝打开仔细阅读完问方重山：“施怀春他们到青都城了吗？”

“回陛下，算日子应该刚到，过几日便会有消息送回。”方重山听玄帝这么问，心知乌国有异动了。

“嗯。”玄帝已经平静下来了，他非常分得清事情的轻重。“乌国大王子今日启程去边境了，暂时还未知因何目的。让施怀春先带兵过去看来是明智之举，你先起来吧。”

“是，谢陛下。”方重山撑着跪的生疼的腿，艰难起身。除了麒麟军的探子，玄帝自然也有他的情报网。

“你回去让方熊做好准备随时起身前往青都。只有施怀春一人在那边，朕还是有点不放心啊！”从未经历过战事的玄帝有些惊弓之鸟，他可不想这个来之不易的皇位屁股没坐热就没了。

“是，臣这就回去安排。”方重山知道陛下是在等边境来报才有一下步的决断，正好他也趁机溜了。为难他这把老骨头做了一回老戏骨，实在不擅长又不能露出破绽。

方重山走后，玄帝握着手里的信笺，思虑万千......

离平阳郡还有几里地，一路舟车劳顿大家都有些疲惫了。

“站住！”“站住！”“你小子还敢跑！”“让老子逮住砍了你这腿！”

前方，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抡着刀剑追逐着一名男子。少年男子白衣翩翩，身上背着一个包袱，头上还扎着一根花色头巾，略显风流，他在林子里中左躲右闪穿来跳去，轻功看起来很是不错，让后面一群五大三粗的壮汉追的眼冒金星。

慌乱中，男子一头扎进了曲恒他们的队伍：“大哥，大侠，救救我！他们要砍我！”没等曲恒开口，这男子直径钻进了后面的马车内。

“喂！你......”庄园也来不及拦，此人速度之快。车里梦梦吓的钻进了彭萧阮怀里，但她很勇敢只是紧紧闭着嘴没有哭，方云曦拔出随身的匕首架在他脖子上：“你是何人？！”

男子吓的瑟瑟发抖：“女侠救我！有山匪追杀我！”

“山匪？”方云曦愣了一下，平阳郡居然有山匪存在，这里可是大皇子的地界。

没等男子回答，壮汉已经哼哧带喘追到跟前，带头的汉子挥舞着手里的大刀吆喝道：“刚才.....呼呼.....是不是.....呼......有个男的钻进了.....你们队伍！”

曲恒不屑的看着他：“你问谁呢？”

带头的嚣张叫喊：“大爷我问你呢！”

“我为何要回答你！”原本还不知道要不要帮白衣男子的曲恒，瞬间跟壮汉杠上了。至少壮汉不像好人！

带头的怒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何人！识相点，把人交出来！大爷我就放你们走！”

“笑话，我们要走你还能拦得住？”庄园嗤之以鼻，就这些人，还不够他热身。

“好！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给我搜！”带头的大刀一挥，身后几个小弟一拥而上。庄园和商离飞身下马，三下五除二把这几个大汉撂翻在地。曲恒淡定的骑在马上，微微扬起得意的嘴角。

带头的大汉踉踉跄跄爬起来，捂着流血的嘴角：“你们给我等着！咱们金刚寨是不过放过你们的！走！”大汉招呼兄弟落荒而逃。

“切~”一群渣渣还敢叫嚣，庄园根本不放在眼里。

“王爷，可知金刚寨是什么地方？”商离问。曲恒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不过车里的那个人也许能告诉他们答案。

云曦推搡着白衣男子下车，匕首一直架在他脖子上。“说吧，你是何人？他们为何追杀你？金刚寨是何地？”云曦将匕首又靠近了他脖子一些。

“女侠小心，小心！我说我说。”白衣男子看着刀刃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小人叫沙鸥，金刚寨是个悍匪窝，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小的.......小的......借了他们一点东西，他们就追杀我。”

“借了什么东西？”方云曦瞅了瞅他身上的包袱，一只手摘下来扔给商离，商离打开一看，好家伙，一大包珠宝首饰。

“你这是偷吧！”庄园嘲讽到。

沙鸥嬉皮笑脸的狡辩：“又没说不还对吧......还了就不算是偷了。”这油腻腻的表情，一看就是惯犯。

曲恒并不在意这个：“为何在平阳郡境内会有如此嚣张的悍匪，难道官府没人管吗？”

“前几年朝廷曾派军队剿匪，这些人散了后来又聚集了，规模比之前更甚。如今只有地方官这点兵力，加上丰王府那点人，顶多只能让他们不能进城为所欲为。除了平阳城，其它县城还有来往官商皆深受其害。我也是受害者啊，吃不起饭了跟他们借点，解铃还须系铃人嘛。”沙鸥把自己小偷的身份摘的一干二净。

方云曦才不是傻子：“哼！”她嫌弃的推了沙鸥一把，收起了匕首，不过小偷而已。

想不到大皇兄的处境这么艰难，曲恒心里有点难受，毕竟那三年他跟大皇子天天在一起读书听课处理公务，感情一直亲厚。

沙鸥作揖哀求：“各位大侠，可否护送我回平阳城。我还有八十岁的老母等着回去照顾，金刚寨的人一定在城门附近守着我呢！被抓到就死定了！大侠，女侠，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保证进城就跟你们分开，不给你们惹麻烦。”这些珠宝首饰需要进城去才能变卖成银票。

众人看向曲恒，曲恒犹豫了片刻还是同意了。他到想看看这金刚寨的人，还有什么花招。

“终于到平阳城了！”云曦撩开马车窗帘看到了刻有“平阳城”几个字的城门，也看到几个面露凶相的人，果然。

曲恒和另外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大家提高了警惕。

平阳城门外进出外来的人熙熙攘攘，摆摊设点的小商贩热闹非凡。那几个人混迹于其中，虽然他们也发现了曲恒队伍，但并不确定沙鸥是不是在其中。马车里的沙鸥大气不敢出，云曦心里嘲笑他的怂。

城门卫兵见来者颇多，又全是生面孔，主动上前拦下查验：“来者何人？进平阳城做什么？”

怪不得这些悍匪进不了平阳城，守卫如此谨慎。曲恒掏出腰牌递给他，查验之后士兵惊呼：

“原来是王爷！”曲恒示意他小声点，不必大惊小怪。“王爷请！可否需要小人通知丰王？”士兵问到。“不必了，等安顿好本王自会上门拜访。”曲恒说。“是！”士兵将腰牌还给曲恒，给他们带路进城。

城门外那些蠢蠢欲动的人见状，纷纷靠拢其中一人，那人低声说：“回去通知二当家。”说罢全散了。

进城不远，沙鸥迫不及待下了马车。“谢谢各位大侠相救，沙鸥不胜感激，就此别过，我就不给大家找麻烦啦~”他依然是那般没有正经世故的模样，说罢拱手作揖边走边退，越跑越远。

庄园是打心眼里看不上这个人，等沙鸥走后他问曲恒：“王爷，我们可是要去丰王府？”

曲恒摇摇头：“彭家在平阳城内有宅子，已经提前通知管家安排了。今天天色已晚先在那边休息，明日再给你和曦儿另寻一处落脚之地。”“是。”彭家财富势力在贵族仅次于曹家，产业遍布多地也并非稀奇事。

王管家早已恭候多时了，从接到老爷来信开始，他已准备良久，王爷身份尊贵万不可有任何闪失。马车刚在门口挺稳，他便张罗下人搬运行李，招呼贵人进屋休息。

喝上一杯热腾腾的上品红茶，曲恒浑身都放松了不少。这一路他都很警觉，暂时还没发现那些人的踪迹，应该还没跟上来。今晚云曦住在这里应是安全的，明日得尽快给她换个容身之所。

王管家仔细揣摩这王爷的表情：“王爷这红茶可还满意？这是王妃特意嘱托给王爷准备的。”曲恒满意的点点头，他的兴趣爱好这些年彭萧阮倒是记得清楚。他又观察起了这位穿着恒王府丫鬟服饰的女子，这女子不去忙下人的活，反倒在这里跟王爷同坐一桌分享红茶。看起来并非平凡女子，不过王爷三妻四妾乃寻常之事，只是连回王妃老家都带着，王管家隐约担心自己家大小姐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