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指挥处全速赶往宋月华所在要塞后，俞寻舟单方面关闭了与星舰的通讯。

又命机甲兵保持阵型，清理散落的蚧种，自己退回队伍中心安全处。

自动驾驶模式开启，俞寻舟终于有空回复明遥：“好了，现在我们来捋一捋情况。”

“首先，反抗军是如何突破防线，来到最前线，炸毁空间站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做到的事，谁为他们提供了便利；第二，程择是怎么落到反抗军手中的，我记得他服役于金盏星系？”

“第三，针对反抗军星网直播以及相关不利于omega内容传播，长老会那边没有任何表示？羲和也没有限制相关讨论？”

羲和是星网超级人工智能的代号，监控整个星网，从宇宙航海时期遗留至今。

被他的冷静影响，明遥情绪趋于稳定，将搜集来的信息逐一梳理，

“空间站炸毁后，引发了一小片跃迁航线不稳定，猜测反抗军利用航线漏洞来到前线；至于他们如何炸毁空间站，目前线索太少了，都跟随空间站一起毁灭。”

“至于程择，”明遥一顿，眼神微妙地看着俞寻舟，“和你有点关系。”

简单说下来就是万年老二故意去了首席绝对不会加入的第四军团。却不曾想刚入队，军团长犯下大错，因假公济私被送上军事法庭。

又涉及到几个军团夺权，金盏星系被几个军团争夺，最终导致原本第四军所属人员被边缘化。

“程择被派去金盏和西贝尔边境交界处巡防，正好撞上偷渡的反抗军，巡防小队全部被俘，只有他因为高精神力被选为了‘祭品’。”

明遥心中生出几分兔死狐悲的感触，越是高精神力一旦无法抵御种群共鸣，异化越迅速，程度也更深。

而他与俞寻舟，都是omega群体里精神力最顶尖的那批。

俞寻舟沉默，没有表态，程择的死亡在他心里只泛起浅浅的涟漪，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直面omega异化了。

目前的他无能为力，只抬下巴示意明遥继续说。

“长老会那边倒是第一时间想要封锁消息，但之后军部和政府两方都跑来问责，再加上羲和那里不配合……”

提到羲和，明遥火气又上来了，“羲和说什么掩盖真相，将危及人类存亡，什么屁话！难道现在弄这么乱，人心惶惶，防线失守了就不危急了？”

俞寻舟想法和明遥不同，明遥作为omega，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都以己身性别为荣，所以他的出发点大都以o的利益出发。

但俞寻舟对性别没有那么强的认同感，所以能够理解羲和的做法。

“羲和的底层算法是保证人类生存，”俞寻舟语气不咸不淡，却让明遥心底发寒，“它拒绝执行，说明在他的预测中，omega很可能会颠覆人类命运。”

“明遥，你真的了解种群共鸣吗？过多的omega，很可能已经成为联盟的负担。”

两人不欢而散，明遥难得对俞寻舟红了脸。

“我该回首都星了，实验室那边还需要我。十一我会照顾好，你自己保重吧。”

挂断电话前，明遥又深深地看俞寻舟一眼，他只从十一和俞九的只言片语中了解过俞寻舟作为零的过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俞寻舟会如此厌恶作为特殊性别，连带着自己本身都厌恶，带有一定自毁倾向，和整个联盟格格不入。

但是明遥就是被这种孤独吸引，忍不住想要靠近他，了解他，所以在俞寻舟寻求他帮助时，毫不犹豫地选择合作。

但这么多年，他自诩了解俞寻舟，偶尔会是被俞寻舟伤到。

“正是因为了解种群共鸣，我才答应和你做研究，但是作为omega这么多年，我真的很难做到像你随意一样放弃这个身份。”

光屏熄灭，驾驶室内归于平静，俞寻舟重新打开星舰内部通讯。

雷达上的红点增多，最前列的机甲兵回禀已经进入要塞防线。

巨大的要塞口缓慢打开，在众多机甲兵的掩护下，星舰停泊至其中。

荧惑停驻在星舰尾巴末，蓝色的尾气逐渐熄灭。

明灭的光芒于俞寻舟眼中闪烁，他发出一则待命的指令，单独接上言追的机甲。

“要去看看你的老朋友吗？说不定以后见不到了。”

言追透过光屏望去，俞寻舟手持着那柄射穿过3号的长枪，猩红纹路逐渐覆盖至整个长枪，在昏暗的宇宙中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alpha被这副画面摄住心神，心中碰碰直跳，俞寻舟的强大足以让每个直面他的人都心潮澎湃，想要追随他步伐。

“你要杀了L？”言追问，在心里暗暗为L默哀。

“当然不，”俞寻舟牵起嘴角，“既然他喜欢作秀，那就击碎他的舞台。”

明遥说得对，他不认同自己omega的身份，但更厌恶那群脑子里都是草料的alpha。

alpha想要挣脱高塔的束缚，问过他的意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