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应到监护人指纹,卡扣随即松动,被取下。
“你度过易感期了。”俞寻舟语气笃定,检查了一下卡槽的药水,又勾着alpha的脖颈,想要他低头,“我看看你的腺体。”
要塞宿舍的卫生间很狭小,两个成年人站在里头更是难以转身,言追想要后撤避开俞寻舟都做不到。
只能顺从低头,任由omega凑近,两人离得太近,信息素交融在一起,不分彼此。
言追想屏住呼吸,剧烈的心跳都快鼓出耳膜,内心挣扎了一瞬,选择遵从本心,额角抵在了大魔王肩头。
见到红肿泛着青紫的后颈,俞寻舟眉心拧着,显然alpha多次触发颈环警示,易感期的针眼还未恢复,下一次安抚剂注射又留下新的伤口,反反复复。
连信息素都显得蔫蔫的,只余下很浅的气息。
俞寻舟没见过其他alpha的情况,也知道言追这样不太正常,难道是精神力太高,更容易触及到颈环的阈值?
总不能把陆星沉抓过来问。
“先别戴了,等会待在我身边,自己控制好信息素。”俞寻舟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治疗喷雾,喷了两下,颈环连带着喷雾一同收入空间纽。
言追在他的颈侧蹭了蹭,没有做声。
“别撒娇。”俞寻舟退开了一步,先行离开了狭小的浴室,“出来,要准备出发了。”
言追:“……”去你o的,谁撒娇了。
只敢在心里偷偷骂人的alpha,红着耳朵紧跟着俞寻舟走出去,浴室里实在太闷了。
“怎么穿着作战服?”俞寻舟又皱眉,“你的机甲服呢?没发多的?”
这间屋子里当然基础作战服和机甲服都有,但言追空间纽被收走,语气不自觉变冲:“机甲不是被你收走了吗,反正你又不信任我,让我开机甲多半会倒戈伤到你们的人。”
俞寻舟真是懒得骂这个傻子,扔给他新的机甲纽。
但也不想太惯着言追的脾气,张口道:“你自己不注意机甲有黑匣子,我帮你收烂摊子还摆脸色。”
言追心一突,没想到他跟3号的对话全被黑匣子记录了,如果他就这么将机甲交还给军部,肯定会惹出一堆麻烦,严重的话甚至会被送上军事法庭。
所以俞寻舟并不是不信任他,担心他趁机逃走,而是要替他保守秘密,甚至什么都没问。
顿时语塞,“我……”
“滚去换机甲服。”俞寻舟脸色难看,自觉情绪不对劲,拿出药剂注射。
算算日子,这段时间本该是他的特殊期,虽然有临时标记让他暂时稳定,但在虫母手下走一遭后,他现在又隐隐到了临界值。
现在前线紧张,俞寻舟莫名不想在这时候让言追再补个标记,只得将剩下的几支全都扎进腺体里,靠在沙发上,平静地等待缓冲期过去。
言追几天没休息,俞寻舟也是,但前者好歹可以勉强睡会,俞寻舟却不能入睡。
他无法确定睡着后虫母是否会再度潜入梦中,让他短时间无法醒过来。
忍耐着一波又一波的神经痛,俞寻舟闭着眼,感觉到纷杂的情绪逐渐平息。
言追在房间里踯躅半天,才犹豫着在他面前半蹲下来,小心翼翼地开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对你语气不好。”
俞寻舟没理,眼睛都懒得睁开。
在幻境里再经历过一次共鸣后,神经痛的程度对他来说已经很轻微了。
等阵痛稍微缓解,他睁眼,瞥一眼时间,还有20分钟到预定集合的时间,是时候准备出发了。
至于身边拘谨的言追,俞寻舟实在没有心思回复。
他垂着眼,苍白的指尖无意义地翻动着终端界面,脑中想着繁琐的麻烦事。
虽然答应过言理会照顾好言追,但他已经把言追从父亲身边带离,还送他上学。
等杀了父亲,搞定联盟的事,就放言追离开,反正alpha待在他身边也一直不高兴。
俞九翅膀硬了,背着他联合反抗军做出这种事,是他的失责,他会给俞九一个深刻的教训,之后俞九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也不想管了。
十一,俞寻舟动作微滞,十一还是得做好安排,她还小,治疗成功后拥有大好的人生,托付给明家他也放心。
可触屏上的时间跳动着,俞寻舟冷淡地关闭手环,径直起身准备去集合。
言追一直等不到他的回复,本就心里没底,见他这样更加心慌,踉跄站起身拉住俞寻舟,“你别生气了,我……”
俞寻舟垂眼见到死死拉着他的手,又顺着那只手往上落到alpha的面容上,扯着嘴角轻嗤:“我们只是利用关系,互不信任,你在乎我生不生气做什么。”
言追张嘴不知该说啥,头次觉得自己嘴笨,又觉得俞寻舟说得对,他没有道理也没有立场在乎俞寻舟的情绪。
虽说如此,他还是固执地没有松开手,内心深处告诉他不能松开。
空气中omega信息素稀薄,俞寻舟重新掌握了对信息素的控制权,春雨的气息被他牢牢锁在身体里。
方才两人在浴室里旖旎的气氛一扫而空,俞寻舟眉目疏离,仿佛瞬间变回传闻中不近人情的首席模样。
言追不明白俞寻舟突然的改变,以为自己的不信任让他伤心了,却不知道该怎么挽回。
最终俞寻舟退了一步,“还有十分钟,我从不迟到,有事等前线稳定再说。”
言追只得松开手,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言追来联盟至今,除开那次在总塔地底,俞寻舟从未对他如此冷淡,周身的气息透露着十足的疏离。
“正好,反抗军在防线另一头,你想走随时可以离开。”俞寻舟眼神凌厉,说出的话也冰冷至极,
“只是,我迟早要将反抗军的alpha全歼,你要和我为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