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最后一节课，邢湛准备去找应琰。

地址是他找俞晟要的，俞晟没多问，直接给了。

毕竟他还是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应琰高考前一周某天偷溜出去给他妈妈过生日，一整个晚上都没有回来，他去找你了吗？”俞晟早已经看出了两人的关系，他没有多解释，也是直接问，“你们那次没有见面吗？”

“高考前？”邢湛没有这段记忆。

俞晟点点头，“他回来后整个人状态都不好，脸肿眼也肿，而且一反常态，从他转学过来，几乎每天都会去排队给你打电话，即使你从没接过。”说到这，俞晟语气多多少少是有点责备意味在的，不过别人感情的事儿，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但他回来后，再也没有打过电话，也从没排过队，你和他说分手了吗？”

邢湛瞬间僵在原地，血液都凉了几分。

高考还没结束，应琰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他以为能规避的那些痛苦，又原封不动甚至变本加厉地让应琰承受了一遍。

他不知道应琰知道，也不知道应琰怎么熬过，到头来，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变成了他。

“没有。”

邢湛袖口的指尖轻微颤动。

想起来时已经问了很多有关应琰以前的事情，等俞晟走后，邢湛痛苦地靠回墙上，拿出手机拨通了应琰的号码。

嘟音拉扯着心脏，时间越长苦楚越深。

他现在只想听到应琰的声音。

“喂。”在电话快要自动挂断时，号码接通了。

不是不是应琰的声音。

是其他男的。

邢湛皱眉，“应琰呢？”

“他在厨房，你是哪位？”

这话说的自然的像是他是那个家的主人一样。

邢湛冷漠地看着通话界面，犹豫几秒挂断了电话，直接去了应琰家里。

“我手机响了吗？”应琰关了油烟机问餐厅的人。

“没有。”

那人撒谎。

邢湛买了很多吃的，有给应琰的，有给言言的。

大概六点钟的时候，他到了应琰现在住的小区。

他没提前告诉应琰，以至于当他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应琰啪一声就甩上了门。

应琰不是和邢湛赌气，他早在高考完失控醉酒哭着给邢湛打电话那次就已经哄好自己不生气了，他只是别扭，只是害怕，有些问题不说开会永远挡在两人面前。

重逢了就不会再分开了吗？抓不住又会消失，他远没有外人看到的一般淡定无所谓，已经体会过一次没有预兆就分开的痛苦了，而这种痛苦有一次就够了。

邢湛：“……”

他把东西换到一个手里，又敲了一次，这次来开门的是一个从没见过的男生，长的和应琰差不多高。

估计是刚才接电话的人。

门内外两人都疑惑地打量着对方。

“让让。”邢湛说着已经抬脚进来了。

“应琰，这人你认识吗？”门口的男生加大声音问。

应琰甩了甩手上的水出来，不用看都知道是还没走的邢湛。

“你来干什么？”应琰挡住他。

“你这样不进过别人同意，贸然进别人家门，不太好吧。”门口的男生走过去，站在应琰身边。

邢湛沉默不语，不进反退，走过去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像回自己家一样，叫了一声，“言言。”

屋子里吃东西的狗立马有反应，拖着绳子激动地跑过来，一跃跳在邢湛身上，呜呜咽咽地叫，仰着脑袋蹭。

“乖。”

邢湛摸了摸狗狗的脑袋，看了眼应琰，又看了眼站在应琰旁边的男生，说，“我来看我儿子。”

宣誓主权的意思十分明显。

来看儿子也是说的惟妙惟俏，故意模糊和应琰的暧昧关系，让人拿不准定位。

“什么你儿子，我养的就是我儿子。”应琰看不得言言一个劲地拱邢湛，耷拉下嘴角厉声叫，“言言，过来。”

言言窝在邢湛怀里，扭头看看地面，又回头看看邢湛，在跳与不跳直接犹豫不决。

果然，身为家里的一员，已经知道这种场合该听谁的话了。

言言从邢湛怀里跳出，走到了应琰脚边。

应琰爽了，挑衅地看向邢湛，“看见没？”

邢湛：“……”

本以为就这样结束了，谁知道了原本在应琰脚边打转的言言忽然跑到邢湛脚边，一声不吭叼着他的裤腿，把邢湛往应琰身边拽。

邢湛配合着走过去，嘴角的笑意更深。

直到邢湛脚步停在应琰面前，言言才满意地窝在两人之间。

典型的一家三口团聚现场。

“既然来了，那吃点饭再走吧。”应琰旁边的男生故意说给邢湛听，“来即是客。”

邢湛看他，把话又说了回去，“你刚来，饭菜不合胃口多担待。”

就差把搞清楚谁是客人明着说了。

应琰被两人吵的烦，转头去了厨房。

“你和应琰什么关系？”

等应琰离开后，刚才的男生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厨房门只是虚掩着，应琰关小水龙头，还是能听到点两人说话的声音。

本以为邢湛不会回答或者不知道怎么怎么回答。

没想到，邢湛却对那人说，“你想成为却成为不了的关系。”

应琰手里正洗的金针菇啪一下掉在水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