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人基本都走得差不多了,应琰几人一人拿着一块抹布,开始打扫卫生。
“一天天忙死他得了!”应琰看不下去,但又无可奈可,“陀螺都没他转得快。”
“希望高考之后这一切都可以结束。”可能夜里的风有点凉,豆不凡的鼻子突然有点酸。
“豆子,他为什么要这么拼命挣钱?”这个问题已经在应琰心里困扰很久了,问邢湛他不一定会说,只好先向其他人打听。
“我听我妈说,邢锦阿姨刚出事的时候,杨同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自称出去挣医药费。邢湛一个人边上学边照顾邢阿姨,至于看病的钱,一部分是邢阿姨上半辈子攒的,另一部分是厂里补贴。其余的花费,一部分是亲戚借的,一部分是邢湛自己挣的,具体干什么挣够的,他也忘了,有活他就去,有钱他就干,只要不违法,不背德。那些钱邢湛攒了好久,结果有一半的金额被偷偷回来的杨同山偷走,邢湛在大槐树下抓到他的时候,杨同山满脸是伤,钱一分都没了。”
“也不止这些。”卜羽话音里带着对杨同山十足的厌恶,“大年三十的压岁钱,别的小孩都是父母亲戚给。”说到这,卜羽突然觉得有点难受,“只有邢湛,大过年,他作为一个大人给亲戚朋友登门还钱,他明明和我们一样,也应该和我们一样。”
各种情绪充斥在应琰心里,搅乱着他的心绪。
他为什么不早一年过来,为什么不能早一点认识邢湛。
发生的已经发生,进行的还在进行
他保证不了什么,但他在邢湛身边
“累了吗?”邢湛端着两大盘烤串过来,看他们脸上一个个表情都很沉重,“先吃点,粉在煮。”
“你累吗?”应琰盯着他。
“还行。”邢湛挑挑眉,像是想不到他会这么问,“要是累了,一会吃完跟豆子他们先走。”
“走个屁!”应琰拿着抹布站起来,绕过邢湛往烧烤摊走,“我和你一起回。”
邢湛负责往出来捞粉,应琰负责端。
劲道的宽粉好似不听话一样,捞进盒子又自己滑回锅里,热气蒙住视线,热汤溅在皮肤上。
应琰看着忽然觉得有点不忍。
“闪开。”应琰把他挤到一边,拿出新的盒子开始捞粉。
应琰动作生疏,比邢湛还要不熟练,但这个时候他绝不会停下。
他伸长手,躲远脑袋,忍着烫意把六个人的粉捞出来。
“学长。”陶悦一起的女生走过来,“听陶悦说你后面不带了,能不能加个微信,如果有不会的题在手机上问你。”
“不好意思,没有微信。”邢湛看了眼陶悦,语气没有起伏地解释。
“那号码也行。”女生不放弃。
“抱歉,家里没网,他也没手机,没电话卡,更别提微信了。”
应琰一秒入戏,“我也和你们一样,想让他补课。这不,出来陪他挣钱,准备回家拉网线,买手机,办电话卡,话费就不用了,听说一开始会送五十,不然还得挣话费钱。”
女生:“……”
她这还怎么要微信。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陶悦一起的几个男生过来,面色不善地看着应琰,“不给就不给,你又是谁?有什么资格掺和邢湛的事?”
一听见这边的吵闹声,豆不凡几个人立马扔下烤串跑过来。
“怎么回事?”豆不凡冲在前面,“找事?”
应琰嗤笑,“邢湛,你说,我有没有资格掺和你的事?”
“有。”邢湛几乎毫不犹豫地给他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