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全身布满了血迹,像是战场上历经生死的将士,眼中却未见有退缩之意。
经历过太多无助时刻,她想保护自己在意的人,她要变强。
她仍记得,蛊门门主留下的话,她的话像一把尖刀,时刻高悬在她头顶。
她记得既白缺失的六条尾巴,记得他的害怕与恐惧。
所以,这机缘她必须要。
祝余目光坚定,对着高悬的剑道:“再来。”
剑停顿了片刻,似乎在想她为何如此执着,祝余的声音打断了它,它便不再犹豫的直刺来。
与剑纠缠中,祝余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她也在一次次的战败中,吸取经验教训。
一次次的改正,一次次的进步,为的就是此刻。
祝余满身是血,眼中含笑,带血的手坚定的握住剑柄。
祝余已做好它挣扎的准备,但剑只是轻微挣扎了一下,便安静蛰伏在她手中。
强大坚定的意志,足以让它臣服。
在她惊讶的目光下,剑化作一抹白光,飞入她眉心,脑海中出现一个小人,拿着长剑起舞。
意识到这是一套剑法,祝余很激动,金麟剑很合她心意,她目前并没有换剑的想法,但她正缺剑法。
祝余闭眼感悟起脑海中的剑法,剑法极为玄妙,她正遗憾金麟剑不在身边,下一秒,金麟剑便立在她眼前。
见此,立刻握住金麟剑跟随脑海中的小人练起来,剑法玄妙,练起来涩会难懂。
祝余不觉挫败,反而激起了她的好胜心,她将剑法拆分开来,一个剑招一个剑招慢慢琢磨,力求完美。
在她不懈努力下,终于领会剑法。
眉心一道白光飞出,先前那把剑又出现在她眼前,祝余正不解,剑突然向她发动攻击。
正是她刚才学的那套剑法,祝余明白了它的意思,便也与它对练起来。
祝余以为自己已经学会些皮毛了,但看着自己一次次被打飞的剑,才发现自己的理解还是太过浅显。
白剑绕着祝余转,似乎是在嘚瑟。
她也不在意,捡起剑,“继续。”
“再来。”
“继续。”
“再来。”
“……”
不知经历了多少个“继续”“再来”,祝余手中的剑也从一开始的一打即掉,能坚持一分钟,坚持十分钟,到现在已经能完整的练完一套。
被打掉那么多次剑,被嘲讽那么多次,祝余正要嘲讽回去,却见对面的剑剑法一变,再度打掉她手中的金麟剑。
祝余一口气在胸口不上不下,终于有了挫败感,眼中却发亮,她注意到最后的剑法和刚才有所不同。
这说明,她并没有学完。
仅一段剑法,便如此玄妙,那完整一套剑法,又该如何?
知晓剑法的不平凡,越发刺激了祝余对整套剑法的好奇。
也不知晓既可有醒了?
她有些担心既白了。
脑海中念头闪过,下一刻,祝余便出现在崖洞中。
“祝祝。”
祝余刚一转身,便被人扑了满怀。
熟悉的味道,让她满足,她顺势将人紧紧拥住。
“祝祝,你终于出现了。”既白哽咽说着,声音带上了哭腔,好看的狐狸眼泛红,让人格外心疼,“一个月,我以为你走了。”
醒来时,看不到祝祝,无人知晓他有多恐慌。
像鱼不像鱼的东西飞过来,洋洋自得,“你看,我没骗你吧。”
“我就说了,她没走。”
既白闻言,狐狸眼睁得大大的,瞪着它。
祝余也从他的话里听明白了,自己竟消失了一个月吗?
练剑的时候,并未注意时间的流逝,是她疏忽了。
她摸着发顶,愧疚道:“抱歉,是我的不是。”
她应该注意的。
他醒来时,只有自己一个人,一定害怕极了。
既白摇摇头,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她,“祝祝,我好想你。”
听到他说想她,不过简单四个字,一股甜蜜的满足感蔓延在心间,让人心情格外的愉悦,祝余眉眼含笑,眸中似含情秋水,毫不吝啬的表达自己的欢喜,“我也想你。”
在她柔情似水的眼波里,既白慢慢红了脸,热意上涌,耳垂发烫,他不自在的偏过头,“真,真的吗?”
心乱了分寸。
“当然。”
既白觉得好开心,好看的狐狸眼闪闪发光,他在想祝祝的时候,祝祝也在想他。
祝余回头往石头上看去,原本插在上面的剑已经不在了。
她闭眼,往识海深处看去,剑正静静躺在识海一角,她安心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剑法还在。
——
“祝祝,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既白问道。
他一醒来,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也找不到她,他害怕极了。
想起找不到她时的委屈害怕,他幽怨的看着她。
来到这里是不得以为之,也是凶险的,但好在危险都过去了,她也不想他知道了心生忧虑,便含糊其辞带过。
“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
“这样吗?”
既白才不信,他在这里一个月,他都找过了,没有出口。
心情不由得低落。
忍不住埋怨自己,为什么不记得了。
记忆仍停留在祝余与头狼缠斗之时,忘了自己曾晕倒,也忘了自己为什么会晕倒。
既白觉得自己很没用,不仅不能帮到祝祝,还会给她带来麻烦。
意识到他情绪不对,祝余手指勾住他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入眼,便是他满脸的泪。
祝余一慌,脑海中闪过他流泪喊疼的痛苦画面,急切问道:“是不是头又疼了?”
既白咬着唇,默默流泪摇头,“祝祝,我头疼过吗?”
意识到他不记得了,也不是头疼,祝余松了口气,为他擦干脸上的泪,面不改色道:“我记错了。”
随后又问道:“为什么哭?”
既白一头扑进她怀里,抽噎的更大声了,“祝祝,我是不是很没用。”
“我连怎么到这里的,都不记得了。”
祝余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他当时陷入昏迷,不记得本就是正常的。
可同样的,他也不记得自己曾昏迷过。
想了想,她开口,“很想知道我们是怎么到这里的?”
“嗯。”他咬着唇用力点头。
“为什么想知道?”
既白声音闷闷的,“祝祝,我是不是给你造成麻烦了。”
原来是在纠结这个。
祝余强迫他抬头看向自己,对视间,目光中只有彼此,她说的坚定,“你永远不会是我的麻烦。”
心突兀一跳,脸不自觉泛红,既白眼中含着泪花,不解问道:“祝祝,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祝余控制不住的俯身,在他带泪的眼眸上留下一吻,说话时,气息喷洒在他眼睛上,“以后你会知道的。”
“现在,你只需要记住,你永远不会是我的麻烦。”
既白眼睫轻颤,心跳失衡,陌生的情绪围绕在他心间。
一处比一次深刻。
祝余后退半分,“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