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宁赶紧道:“流鼻血那是因为北京城太干。”
薛槐收回目光,问:“安琪生病难受吗?”
安琪摇头:“妈咪抱着我就不难受了,但是安琪怕打针,打针好疼的。”
薛槐轻笑:“但安琪还是打了对吗?”
“嗯。”安琪用力点头。
“真勇敢。”
攸宁好笑道:“就是哭成了小花猫。”
安琪嘻嘻地笑。
有了小嘴巴拉巴拉不停的安琪,一路倒也就不再那么尴尬。
因是礼拜日,又是阳光和煦的好天气,颐和园游人如织,比上回还热闹。
下了车,薛槐直接将安琪抱起。
攸宁见他还挎着一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便道:“她自己走就好,这么大了,抱着太重。”
薛槐却淡声道:“人多,还是抱着吧,才五岁而已,能有多重?”
才五岁?
今年开始,自己和沈玉安抱安琪,已经越来越吃力,顶多能走个十几二十米。
她默默看了眼对方,倒确实看起来挺轻松,看来即使未再从戎,身体素养也还在。
安琪则笑嘻嘻揽着他的脖颈:“我喜欢叔叔抱。”
小孩子不懂什么叫安全感,只知道被对方抱在怀中很自在。
攸宁想了想,又道:“那你把包给我吧。”
薛槐这回倒是没拒绝,单手抱着安琪,另一只手拿下肩上的帆布包递给她。
攸宁接过来。
还挺重。
她将包拎好,走在薛槐身侧,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他右腿。
无论他身子如何挺拔,行走间还是能隐约见到那只腿的异样。
她想问点什么,到底没有开口,只是不自觉微微落后了对方一步。
人头攒动,各种小贩泥鳅一样穿梭其中,自然也夹杂了不少扒手小偷。
攸宁心不在焉,有人撞过来,后知后觉趔趄着避让,偏偏那人似乎是故意一般,到底还是撞在她肩膀。
“当心!”幸而薛槐及时伸手将她揽住,才避免她被撞倒。
攸宁皱了皱眉,抬头看了眼那撞自己的人,总觉得鬼鬼祟祟,还没反应过来,薛槐已经松开她,迅速上前一步,攥住那人的手。
“拿出来!”
“什……什么?”那人支支吾吾。
攸宁想到什么似的,低头看了眼自己腰间的牛皮小坤宝,却见包盖被打开,伸手一摸,果然里面的钱夹不翼而飞。
薛槐单手抱着一脸迷茫的安琪,看着那扒手的目光冷如寒冰。
那扒手身形瘦小,看他时得微微昂头,但干这行的心理素质自是不一般,继续抵赖:“你快放开我!”
攸宁上前一步,蓦地从对方腰间抽出自己的钱夹,因为有安琪在身旁,不好发怒,只扬了扬手中钱夹,朝对方冷冷一笑。
那人见被抓了现行,趁着薛槐松开手,赶紧灰溜溜跑了。
攸宁将钱夹放回包里,将包盖盖好,挪到身前,随口道:“听说颐和园扒手多,没想到这么多。”
薛槐点头:“嗯,你当心点。”
攸宁由衷感慨道:“这么多年,你反应还是那么快。”
而且自己走在他后面一步,他竟然能留意到,这莫非就是军校出身的素养?
薛槐淡淡看她一眼,道:“我也不是时时反应这么快。”
“嗯。”
薛槐:“我后脑勺没长眼睛,人这么多,你走近一点。”
攸宁:“……”
她欲盖弥彰轻咳一声,走上前与他并排而行。
昆明湖的码头,等着坐游船的游人,依旧排着队。
见薛槐继续抱着安琪,没有放下的打算,攸宁担心他太累,便道:“估计要等会儿,要不然还是把安琪放下。”顿了下,又补充一句,“牵着手就好。”
薛槐道:“不用,我不累。”
安琪笑靠着他肩膀,笑嘻嘻道:“妈咪,叔叔比爹地厉害,爹地抱我一会儿就满头汗,叔叔一点汗都没有。”
攸宁笑了笑没说话,只心道沈玉安一个文弱书生自然不能和行伍出身的人比。
好在这颐和园里,游人虽多,船只也不少,不过一刻钟,便轮到三人。
那船家热情道:“先生太太,请上船。”
薛槐抱着攸宁先踏上船甲板,那船微微摇晃着,安琪赶紧紧紧抱住他脖颈。
攸宁穿着小高跟鞋,正要紧随其后小心翼翼踏上,在船头站稳的薛槐,已经空出一只手朝她伸过来。
她微微一愣,到底还是将手递过去。
那带着薄茧的大手,温暖而又力量,一如从前。
攸宁借着他的力道,安稳地踏上船。
两只相握的手,很快松开。
薛槐也终于将安琪放下。
船只轻轻摇晃,小家伙又兴奋又有点紧张,牢牢抓着薛槐的大手,被对方牵到船篷下的凳子坐好。
那船家笑呵呵跳上船,拿起竹篙将船撑离岸边,看着船上的三人,笑道:“女娃娃与爹长得真像!”
安琪眨眨眼睛大声道:“不是爹……”
还没说完,已经被薛槐轻描淡写打断:“和妈妈也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