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盛绽红光,控住林清原,刺向新记明。
新记明惊骇之中被古剑刺中了身体。
古剑似有了生命般,疯狂吞食着新记明的血液。剑上的红线越来越宽,几息间就扩散到了整把剑上。
古剑,彻底成了一柄血剑。
新记明反应过来后就侧身躲过了下一次的剑袭。
这场忽然属于二人的战斗不被允许别人打扰。
有纸人和坟中人想趁机会偷袭,却被古剑几剑消灭。
林清原拼命想挣脱古剑的控制,却无济于事。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古剑的攻势太猛,尽管新记明以自身为饵,引它攻至道士附近,让大部分攻击都被道士受了,他也不可避免地被砍出了越来越多的伤口。
不过很快,林清原发现了不对劲。
虽然新记明还是被古剑追着打,但是他被古剑碰到的次数在逐渐减少。
林清原看向新记明,隐约发觉他的状态有些奇怪。
全神贯注,又似乎超然物外。
确实如此。
此刻在新记明眼中,古剑的攻击速度变得越来越慢、攻击轨迹变得越来越清晰。
——不是古剑的原因,是他自己的原因。
他的能力是“眼力”。他一直不太理解有什么用、又该怎么用,此时在这危急情况,他却无师自通,开始慢慢体会这个能力。
周围的声音慢慢消失,周围的情景也慢慢消弭。他的世界只剩下了这把剑。
红色的剑光成了他眼中唯一的颜色。
林清原并不清楚新记明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她再不摆脱古剑的控制,战况拖下去,新记明会死。
于是她尽量放空了心思。既然古剑会自动将靠近的其他怪物消灭,那就不用考虑自身的安全了。
胸口的疼痛随着她每一次的动作彰显着存在感。
断骨的刺戳,肌肉的撕扯,血液的涌动,都与愈发平静下来的心神形成对比。
这是林清原第一次用另一种角度感受自己的身体。
疼痛拉扯着她的身体往下坠,她的灵魂却往上飘。一丝一毫的动静都逃不脱她的感知。
渐渐的,她感觉自己找到了规律——蕴藏在她身体中的运动规律。
牵一发而动全身——身体里的每一颗细胞都在沿着这个规律行走。
如果是这样的话……
林清原尝试往反方向使力。
一次不行,再试一次;再试不行,就再试一次……
既然自己的能力是提升的速度,那么这种速度的进步就不该只仅限于四肢的进步——只要开始思考,这种速度的提升是怎么像往游戏角色身上加入数值那样随便的,那么能力的真正潜力就会开始展现。
古剑的控制力太过强大,即便是林清原这种久经锻炼的身体也逃不脱桎梏。
可是如果一次反抗的力量太过渺小,那么将这一次的力量再乘以许多倍呢?
正巧,林清原的能力正是速度。
在古剑再一次控制林清原的身体向左砍去时,她所有发力的肌肉以极快的速度震颤了几下——旁人看不清,林清原自己很清楚,这就是刚才她调动了全身力量作的反向拉力。
古剑的动作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
有用!
反抗初见成效,后面的尝试就得心应手了。
这种互相对抗的力量对于林清原的肉身来说是个极大的负担。但是她始终在咬牙坚持。身上飙出了细小的血柱,划在半空中,染红了林清原的眼,也染红了新记明的眼。
对抗模糊了时间。
最终,古剑被彻底控制,它脱开了林清原的手,掉落在地上。
而此时的林清原,已经变成了血人。
新记明抱住了倒下的林清原,自己也咳出了一口血。他的眼泪喷涌而出,浑身颤抖,连带着被抱住的林清原的身体都在颤抖。
他自己也分不太清楚此时的情感。
心疼、感动、庆幸、悲伤……他不知道。
只是他的眼泪一直在流,仿佛在呐喊着什么。
林清原已经昏死过去了。
刘栋海的惨叫令新记明回神。
他抬眼看去,看到主坟中的那个女人终于扫除了刘栋海身前的障碍,用仅剩的一只手向他抓去。
而被女人杀死的,是外姨婆。
刘栋海在被迫自己一个人后,就四处躲藏,在外姨婆附近迂回。
在生死关头,外姨婆被刘栋海毫不留情地推出去做了肉盾。
女人刚抓出了外姨婆的心脏,道士就攻向了她。
没了旁人的阻拦,道士驱动的阵法中伸出了一只又一只白骨手爪,瞬间控制住了女人。
女人发出惨烈的叫声,她的身体在飞速融化。
“‘核心’啊!”刘栋海大喊。
新记明放下林清原,抓起古剑,脚步轻轻一点,剑影闪过,他出现在了女人的身前。
刘栋海的身体比他的脑袋更先反应过来,起了一身细密的鸡皮疙瘩。
刘栋海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新记明,后知后觉,像是直面了一场初雪,略带寒冷,却并不刺骨,只是蔓延了满身的凉意。
女人的头落在了身后,滚到一旁,属于刘栋海母亲的那张脸直直的面向着刘栋海的方向。
在女人的伸出的舌头上,“核心”的真面目显现。
那是一小张纸钱——破旧的、粗劣的、敷衍的纸钱。
纸钱爆发出强烈的光亮,将所有人包裹了进去。
回到现实世界后,林清原清醒过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