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夏季暴雨天,天气湿热,令人躁动不安。
一个年轻女子站在一座无名墓碑前,静静驻足,她神色平静安详,面无表情,左手撑着一把黑色油纸伞。
仔细看看这把伞,伞面用的是老油料,还刷了漆,可惜今早没有太阳,否则这把伞一定会在阳光下散出五彩斑斓的黑色光泽。
女子叹息出声,那银铃似的声音,十分不适合来这种严肃荒凉的地方,听得令人瘆得慌,只觉脊背发凉。
“十一,你是我们墨阁的骄傲,待我恢复往日荣光,便帮你迁坟。”
女子露出落寞的神情,垂下眼眸,雨水打在伞面上,整个伞摇摇欲坠,溢出的雨水浸湿了她的肩膀和袖口,裙摆也早已黏腻在她身上。
她不自觉摸了摸脸,笑了起来。
“马志以为投靠了烬国就可以高枕无忧,就让他做他的黄粱大梦去吧!只有权力在自己手里,我们才会安心——你说对吧,沈百里?”
女子倚着墓碑,衣衫彻底湿透了,她轻抚墓碑,咯咯低笑沉吟。
“你也是够狠的心,徒留白录事跟孩子孤孤单单留于世上,你就不觉得惋惜?也对,你是死不瞑目的,因为杀你的人就是白录事。”
“别看白录事傻乎乎的,其实她心底门清呢!”
“沈百里,以后再来看你。我楠国墨阁,誓与烬国纵横派不共戴天!”
墓碑静悄悄地立在雨中,注视着女子离去的背影,雨还在下,就像墓碑的主人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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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郊外,一位老妪沿着官道蹒跚而行,黑兜帽下的脸隐隐约约可见一道细长的疤。
她越过人群,穿过集市,走到一处驿站。
“劳驾,车一辆,长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