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停顿了一下,“属下和明珠斗胆猜测,是阮思岩……中饱私囊!”黄七一拍桌子,喝道,“岂有此理!”锦瑟连忙低头轻声提醒,“主子,这是揽月居。”
黄七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情绪,才降低了声音咬牙道,“好,真好!浑水摸鱼、趁火打劫,干得真好!我华夏江山迟早败在这些贪官污吏的手中!查,继续去查,定要将这些人贪赃枉法的证据找齐全了!”
锦瑟点头,“是,主子!”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主子,属下愚钝,不明白阮思岩将赈灾粮食私下贩卖,事后如果拨不出粮食赈灾,就不怕朝廷追责吗?”
黄七轻蔑的一笑,“你当阮思岩是傻子吗,自然不会将全部的粮食私挪售卖,定是留出了一部分粮食,等灾情严重到不可控制了再大张旗鼓的出面拨粮赈灾。他不外乎两个打算,一则私通监察御史谎报赈灾粮款数额,所有售卖钱款皆由他所得;二则待灾情缓和米价平缓后,购入一些廉价粮食以次充好,将监察御史蒙骗过去,其中的差额利润也是可观!但不管哪种打算,都已够砍他几回项上人头了!”
锦瑟有些恍然大悟,看了看黄七阴郁的脸色劝慰了几句,“主子息怒。倘若不是主子微服巡访遇上了此次灾情,身在京城根本不知这其中有这么多隐情,况且咱们知晓了阮思岩余程武等人的罪责,只要找齐罪证便可将其定罪。”
黄七神色稍缓,点头问道,“京城可有消息回转?”“未曾,大概近两日便会有回信。”黄七沉思了一下吩咐锦瑟,“你和明珠立刻赶去南京,务必在两天内掌握阮思岩的所有罪证。”锦瑟点头,“是,主子。可是主子,属下和明珠都去南京留您一人在此,恐怕不安全……”
黄七轻笑了一下看了他一眼,“能把本……能将我怎样的人,你们又能拿他怎样?”锦瑟沉默了一会,想想也是,他们四个人加起来也不一定打的过主子。“主子如果没有其他吩咐,属下立刻前往南京。”黄七挥了挥手,“去吧。”人影一晃,房间就只剩下黄七一人。
第二日,如是用完早餐后便叫十八去府衙探探情况,十八回来说一大早容成家的人已经将昨天收集的百余担粮食送到府衙去了,看来金掌柜果然靠谱,行事妥帖,想来也能撑个三五日了,如是暂先不再烦扰此事。
狗子昨晚喝了大夫开的药汤,睡了一觉又生龙活虎了,如是笑骂道:“就是老天爷见你太顽劣,才不让你出去看灯会的,你呀身体没事了就赶紧回书院去吧。”狗子扯着如是的衣袖苦着脸诉道:“都怪吴大哥他们把月饼做的太好吃了。对了姐姐,雷大哥他们都去了徽州好几天了,什么时候回来呀?狗子想雷大哥了。”如是算算时日,“他们过了三五天也快要回来了。走吧,既然闲来无事便陪我去楼下看看书。”
藏书阁中,如是靠在椅子上翻看着手里的书,狗子在一旁静静地练字。茯苓端着茶和点心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将在茶点放在如是的桌案前,无声的退了出去。狗子一抬头搁下笔跑过来坐到如是旁边,捧起一杯茶看了看如是有些欲言又止,如是一笑,“调皮鬼,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狗子连忙摇摇头,“姐姐,夫子出了一道题,狗子不知从何答起,姐姐能不能替狗子解惑?”如是好奇的哦了一声,放下手里的书抬眸正视他,“这还是狗子第一次问我课业,究竟是什么题目难住了你?”
狗子拿了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咬了一口,说道:“赵夫子问我,日后如果有机会入仕,是忠君还是爱国。狗子愚钝,实在想不出这两个有什么分别,忠君爱国不是一个道理吗?”
如是挑眉赞道:“赵夫子果然不一般呐,这么大胆的问题也敢拿到课堂上谈论。”狗子摇头,“倒不是,只是前几日我遵姐姐的交代给夫子送月饼的时候,夫子私下问狗子的。”
如是一笑,难怪!继而对狗子循循善诱道:“狗子,可晓得现在朝政的状况如何?”狗子咬了咬唇思索了一下回道:“当今圣上元宗皇帝是本朝的第二任皇帝,登基三十年来爱民如子是个明君,不像前朝的思宗那样昏庸无能。”
如是点头:“评价的倒是不错,皇甫钰登基这三十年来也算勤政为民,延续华夏太/祖的政策,对外讲究和平共处,对内以仁孝治国,皇甫钰本人也没有听说有敛财好色的毛病,从这些状况看是一位好皇帝,但评价一个人,还是得等他作古之后才能评价完全。”
狗子嘘了一声,惊慌的说:“姐姐轻点声,这话可不能随便讲。”如是无所谓的笑笑,“当权者往往容易在自己的晚年行差就错,皇甫钰现在面临的两个问题,一个是过于放任外戚李氏做大,另一个是优秀的儿子太多容易造成皇位之争。”
狗子好奇的追问:“皇位之争?太子不是早立了好几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