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阿玛为什么要见温慧他大概能猜到,应该是为了皇额娘的事,他也想知道皇额娘的身子到底如何了,又觉得温慧应该应付得过来,所以才没跟温慧提过这事。
温慧不是没得过汗阿玛和皇额娘的赏,和汗阿玛相比温慧在皇额娘那儿得的东西其实更多些。
皇额娘有时候甚至都懒得用赏这个词,偶尔看见什么东西觉得合温慧用就让人给送来。
温慧赏还没谢,送东西的人就已经走了,而且人家说了,不是赏,是送给她把玩的。
都是给东西,赏和送可不一样,也难怪比起额娘温慧对皇额娘更亲近了,额娘就没送过温慧东西,温慧当然对她亲近不起来。
汗阿玛就不一样了,他没当皇帝的时候不算,自从他当了皇帝再给别人东西除非是给皇玛嬷和皇额娘的,不然都不能叫送,只能叫赏。
汗阿玛给的赏是不能不要,可也不能要这个呀。
偏偏要这赏的是他福晋,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他骂人他骂不出口,要他笑他又笑不出来,别提多难受了。
“爷,妾是不是说错话了。”说没说错话我能不知道吗,知道归知道,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不然弘历一肚子的话要怎么说出口呢。
“汗阿玛听了这话可有说什么?”弘历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不假,但他有些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说起,所以最后只说了这句话。
“汗阿玛什么都没说,只说乏了。”汗阿玛要是真说了什么我又怎么会记不住,但我得装模作样的想一想,不然弘历怕是要觉得我根本就没把这事放心上了。
“既然汗阿玛什么都没说,那就表明汗阿玛没觉得你说错了话,你也没必要再把这事放在心上了,倒是皇额娘那边,汗阿玛可有说皇额娘的身子到底如何了?”他听温慧这么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看她吓得不轻,又开始宽慰她。
“皇额娘,汗阿玛除了跟妾说皇额娘也要赏妾就没再跟妾提起过皇额娘了,不过皇额娘都这么说了,想来就算还下不了床起码神志应该是清醒的。”
我会这么回话是因为知道皇额娘的病病在脑子,我都知道的事弘历当然也是知道的,所以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肯定是听得明白的。
“既然汗阿玛和皇额娘都要赏你那乾清宫和坤宁宫的人送来的东西你都让人收起来,至于你说的那件事,只要汗阿玛不提,你就当自己没说过那话,要是提了,那就再说。”弘历想了想,道。
“既然汗阿玛没告诉你皇额娘怎么样了那除了我之外的人问你这话你千万别说实话,随便说几句话搪塞过去便是。”这个除了他之外的人指的其实是额娘,不过他不好把话说得那么透,就只能用其他人这三个字代替了。
“是,妾记住了。”我又不傻,又怎么会听不出弘历话里的其他人指的是熹妃,我等的就是这句话,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了,当然要立马应下。
弘历的话我虽然不会都听但这次是要听的,所以这几天哪儿都没打算去,只打算在自个儿院子里等着该上门的人上门。
我以为那两拨人怎么着都会过几天再来,没想到才过了一天乾清宫的人就来了,而且来的人还是苏培盛苏公公,也是巧了,弘历那会儿刚好也在,所以这位苏公公和我没说多少话和弘历倒是说得更多些。
我本来以为这事已经够巧了,没想到更巧的事还在后头,苏培盛应该是想送完赏就走的,被弘历拉着说话从站着说变成了坐着说,又从坐着变成了站着,他们这边说着话,延禧宫的人来了,这下就撞上了。
来的虽然只是刚开始小宫女但这个小宫女在熹妃那儿还算得用,也没少替熹妃跑腿所以我和弘历还有苏培盛都识得此人。
说来好笑,看见这小宫女我想的居然不是这种时候,延禧宫的人怎么来了而是看来熹妃娘娘的消息也不怎么灵通嘛,居然不知道苏培盛刚好在西二所。
这小丫头倒也没敢硬闯,只敢老老实实的在外头求见,然后她没看见想看见的人,看见了苏培盛。
这小丫头虽然只是个二等宫女但因为这几年没少替熹妃办事所以一眼就认出了正朝自己走过来的人是皇上身边的苏公公,然后就被吓得一动不敢动了。
她来西二所是因为娘娘想见四福晋,怕四福晋推脱不肯来,所以才让她来请四福晋来了。
四福晋不是才去了乾清宫吗,这才过了多久,苏公公就来了,看这架势,苏公公还是来送赏的,她以为她来得已经够多早了,没想到有人比她来得还要早,这下别说请四福晋去延禧宫了,她们娘娘不被轻去乾清宫都算好的了。
她人都已经来了,总不能因为苏培盛在这儿转头就走吧,所以她只能说是她们娘娘想大格格了,想看看大格格,最好能接大格格到延禧宫住上几天。
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旁人怕是就更不会信了,可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合适的理由了,所以哪怕知道这话没人信她还是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