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在这三个字是谭夏说的，音调很冷。

一想到五年前的事，眼眸中透露出来的恨就怎么都藏不住。

这是她一辈子的执念，是心理阴影。

那个人害死了那么多人，今天，谭夏无论怎么样都得让纪文周惨痛离去。

她不知道很多细节，只是以为这是游戏建立起来的npc。

在谭夏这里，不管他是不是npc，纪文周落她手里都不会好过。

“曲倾宁……你是怎么做到的？”纪文周是真的奇怪，按理说这个诅咒道具强大之处就在于它认定的人不会轻易改变，被庄星尧的鲜血浇灌，哪怕纪文周不阻止，它也不会让到嘴的鸭子飞走了。

可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庄星尧还真就逃脱了……

这一切必要少不了曲倾宁的功劳。

纪文周此时承受着痛苦，但他的声音却仿佛就在耳边，格外清晰。

曲倾宁面色如常，“你可以下去问问阎王。”

“呵呵哈哈啊啊啊——”纪文周似哭非哭，眸光迷离，模样凄惨又诡异，凭借着感觉找到曲倾宁所在的方向。

“我不允许！！为什么！”嘶吼着，想要挣脱束缚。

“不可能！庄星尧不可能逃脱诅咒……”

“为什么不可能？”曲倾宁将庄星尧护在身后，娓娓道来：“在这个副本中，白天黑夜是两个相交的世界，我猜，你这个道具里应该有明确表示只要被诅咒的人在这个世界，就不能改变人选吧？”

这就是它们拿到了所有需要的东西，却不能把被诅咒者换成纪文周的原因。

但现在，曲倾宁使用道具让庄星尧来到了他不该出现的世界。

所以，诅咒道具被打破了。

“我们换成过你的血，烧过你的生辰八字，自然就变成你了。”

纪文周还是不明白，他的双手都被牢牢拽住，只能病急乱投医，胡乱呼喊游戏。

自然是没有任何回应。

曲倾宁嘲弄，“别白费力气了，你不被游戏认可，在这个副本中，你不是玩家。”

“副本……”原本没有得到游戏回应时，纪文周还在安慰自己这是正常的，毕竟在他的视角中，这是在现实中。

游戏并不覆盖现实。

可现在……

得到曲倾宁话语中的重点，纪文周原本就因这一连串变故搞得慌乱不堪，现在更是无措至极。

钻心的疼痛让他的思绪无法集中，整个手掌鲜血淋漓。

纪文周不想认命，不知使用了什么道具，还真让他脱离了诅咒的束缚。

咚地一声后落到天台上，原本还算完好的双腿直直和坚硬冰冷的地面接触，脚踝弯曲，站立不稳。

等他再抬起头，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双笔直的腿，曲倾宁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

“正好，因反噬而死，还觉得便宜了你呢。”

其他人也纷纷围上来，曲倾宁就这样看了他几秒，紧接着，刀尖对准纪文周鲜血淋漓的左肩。

“我这个道具等级低，可能有点疼，忍忍就好了。”

说着便将刀尖刺入，噗呲一声，纪文周发出痛苦的低吟闷哼。

纪文周不想死，特别是庄星尧完好无损地站在一旁围观。

不应该是这样的……

死的应该是庄星尧啊。

混沌的脑海中闪过一瞬间的模糊记忆，有人被行刑了，先是承受了布维斯的交易代价，紧接着才是诅咒……

可……

他并没有和布维斯做过交易，死亡的人不是他。

纪文周意识到这一点，他努力集中注意力，想要看清楚那个人是谁。

最先看清的，不是记忆深处的人影，而是此时正挨着曲倾宁站立，后者似乎在跟他说什么。

随后，庄星尧接过那把带血的匕首。

纪文周瞳孔一缩，整个人往后一躺，指甲抓着冰冷的水泥地板，做着最后的挣扎。

先一步到来的，是庄星尧手中的匕首，犹如死神降临，握着刑具好整以暇地欣赏着纪文周临死前没有任何作用的挣扎。

“庄星尧……你逃不过的，你也得死……”

他想拉庄星尧给自己陪葬，手上的伤限制了他的动作，但还是坚定地甩出什么东西。

庄星尧下意识闪身，可还没来得及动作，曲倾宁便挡在了他面前，原本被纪文周攻击都神色如常，现在却是心下一沉，惊呼：“倾宁！”

等到确认曲倾宁没受伤，悬在嗓子眼的心才渐渐落地，眉头紧锁，“怎么跑过来了？没事吧？”

曲倾宁自然是没事，面前正有一朵洁白的蔷薇花挡住了攻击，在和纪文周的道具抗争了几秒之后，占据上风，朝着纪文周而去。

视线落在那朵花上，纪文周恐慌地跪在地上往后爬。

可他知道自己完了，现实不被游戏覆盖，很多道具都拿不出来，此时的他毫无办法，只能等待死神的降临。

和那朵死亡蔷薇一同到来的还有早已被封存在记忆深处的回忆。

多么相似的场景？，他也是这么死的，当时游戏的惩罚也一同到来……

所有的记忆犹如泄洪般敲击着他的脑神经，皮肉分离的左手颤抖着握紧拳头。

在死亡来临时，记忆一同到来。

他什么都想起来了，可还是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