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做到不管不顾?
纪文周似乎有些惊讶,“没想到啊,都这么久了你还没受到诅咒影响?”
诅咒?
那张纸条上,确实写着诅咒。
到底怎么回事?
曲倾宁混沌的大脑并不允许他处理这么多信息量,当前的首要任务还是护住庄星尧。
即便心中充满疑惑,纪文周也没那么多时间深究,一想到昨晚遇上的那几个玩家,他就感觉头疼,必须速战速决,庄星尧必须死,还得死得痛苦不堪。
他的余光瞄到书架中的神像上,冷笑一声。
真蠢,这种交易都敢做。
不仅没帮助曲倾宁逃离,还让自己背上交易的悲惨代价。
纪文周退开,示意其他人随意。
一个黑黑壮壮的男生最先过来,他的眼睛被恐惧和恨意占据,似乎在进行着思想大战。
但脚下的步子却没慢下来。
坚定地走向两人,“我想活着……”
四个字,便是他们的内心诉求,一直有一个仿若神明的声音在引导着他们,告诉他们只要庄星尧死了就好了。
“他就不想活着吗?”温热的泪水无穷无尽,曲倾宁有些看不清这个人是谁,只是喃喃着:“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纪文周!你们看清楚了……是纪文周。”
“是诅咒。”
“诅咒?”有人听到这两个字后像是找到了正确的形容词,“是庄星尧给我们下了诅咒吧?让我们变成这样……最后……会像那几个人一样惨死。”
对于曲倾宁说出这么多东西,纪文周感到意外。
但想到曲倾宁那天晚上的表现,并不可能是自己想的那样,他告诉自己不要自己吓自己。
人太多了,曲倾宁根本拦不住这些人。
很快,他就被拉开拖到一旁,右手紧紧抓着书架脚,指甲磨出鲜血。
抬脚就踹不管是谁,抬手就挥拳不管打到哪里。
可他的苦苦挣扎在这么多人面前简直就像是一个小丑,只会给纪文周增加笑料。
纪文周在一旁鼓掌:“真是感天动地。”
眼泪可能已经流干了,庄星尧的眼角酸胀刺痛,一遍遍祈求纪文周放曲倾宁离开。
观看到庄星尧祈求自己的模样,纪文周心情更加愉悦,脚踩在庄星尧胸口,“你知道吗?那天我第一次进入纪家,你就是用这个视角这种眼神看我的。”
当时,庄星尧侧身站在二楼,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父亲告诉庄星尧这是他的哥哥,十五岁的庄星尧余光都没看纪文周。
“我没哥哥,让他滚。”
那一刻,屈辱感中带着兴奋,纪文周的血液叫嚣欢呼着。
庄星尧啊庄星尧,你一定想不到我会是游戏玩家吧?
身为最早的一批玩家,游戏给了他很多特权,他在游戏中拥有最高权限。
第一个实验对象,自然就是那个占着母亲位置的女人。
三年,她死了。
他将庄星尧赶出去,烧掉庄星尧漏水的出租屋,追着庄星尧来到这破地方。
谁又能拿他怎么样?
“我想你也猜到你母亲自杀的真相了吧?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想杀了我?”纪文周神经质地大笑:“哈哈哈……可惜,你没那个机会,你注定不明不白地死在我手中。”
“啊——”
撕心裂肺的呐喊在喧嚣的图书馆中都清晰得很,谭夏在哭,瞳孔似乎都没有聚焦的点,望着人群,神经质的大笑,“呵哈哈……”
她缓慢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来到人群外围,手中,手中紧握着一把匕首。
纪文周吹了声口哨,随后,人群便为她让出了一条路。
她来到中心,原本被踹倒在地的庄星尧撑着地板,眼眸微眯,视线根本没放在面前拿着刀的谭夏身上。
看到被按着跪在地上嘶吼的人,他的眼眸才染上一丝温度。
他用嘴型说了三个字。
接着闭上眼睛,心中呼喊着布维斯,祈求一定要让曲倾宁平安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刷!
尖锐的刀尖对准庄星尧的心脏,谭夏正处于极度崩溃中,又哭又笑,手上颤抖着,眼一闭,高高抬起手。
“谭夏——”
情急之下,一些模糊的记忆从眼前闪过,似乎是更加成熟一些的自己、穿着和此刻差别极大的谭夏,以及一个看不清楚的男人。
早已嘶哑的嗓子喊出这个名字。
刀尖在庄星尧胸口处短暂停顿,紧接着,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刀刃还在顺着谭夏的右手移动。
噗呲一声过后,鲜红的血喷溅,地板上、墙上,乃至庄星尧的脸上被溅上几滴血,一个所有人都没意料到的事情在眼前发生。
宁静,死一般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