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鬼怪整个人软绵绵的，脑袋始终歪向一边，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拧断了似的。

鲜血和黄色不明东西蒙住了他的脸，曲倾宁只能看清楚男人的眼睛。

红色的瞳孔毫无生气，眼眸微垂，间隙刺耳的嗓音犹如被什么掐住，难听得很。

“庄星尧……你害死了我……”他念叨着一摇一晃地靠近曲倾宁，中途，他终于舍得抬起头，“我要杀了你！”

在看清楚靠着墙壁的曲倾宁后，瞳孔中似乎一闪而过了几秒的怔愣疑惑。

“你是谁？”

曲倾宁没有动作，漆黑的眼眸始终盯着鬼怪的一举一动，“反正不是庄星尧。”

鬼怪停住了，同时脑袋更加歪向一边，曲倾宁都怕他的脑袋掉下来。

说什么来什么，在心里冒出这个想法后，咕咚一声，脑袋真就掉在了发黄的地板上。

咕噜噜滚了一圈，正好滚到曲倾宁脚边不远处。

曲倾宁：“……”

给鬼怪们好喜欢用这种方法吓人。

断口处并非平整的切口，碎肉、皮肤破烂不堪，血迹顺着脸颊流到地板上，和地上的水渍接触之后，颜色不再那么鲜红。

“我的头……我的头掉了。”男人似乎不敢置信，恐怖的低吟在寂静的卫生间回荡，“对，是庄星尧，他杀了我。”

曲倾宁表面没什么反应，平静地站在原地听着男人的话。

男人在念叨好几句庄星尧杀了他之后，脑袋又滚了回去，他精准捡起自己的脑袋按在头上，“他把我拉进卫生间，硬生生掰断了我的手臂，像丢垃圾一样把我塞进坑里，让我跟着屎尿流进下水道……”

“我求他不要杀我，但他说我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为避免事情败露，要杀我灭口。”

“我紧紧抓着墙角，指尖深深扣着墙壁，手上流了好多血，指甲一根根断裂。”

曲倾宁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静，只是听着，充当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还有吗？”曲倾宁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

鬼怪停下对庄星尧的控诉，血迹顺着指甲滴落在地板上，眼眸紧盯着曲倾宁，阴森森地询问：“你不恨他吗？他害死了我们所有人，你不恨他吗？”

“恨，太恨他了。”

语气要多敷衍有多敷衍，可惜鬼怪此时的智商并不能听出来。

嘴角扬起阴森恐怖的笑，都快裂到耳朵根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们联合，杀了庄星尧。”

曲倾宁也笑了。

“啊啊啊！！”

男人却猛然间失声尖叫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场景。

原本气定神闲地把自己的脑袋按了回去，现在却再次掉落。

在靠近了曲倾宁一段距离后又嚎叫着滚回身子旁边。

曲倾宁有些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此时卫生间没有一点变化，出去的门还是没有出现，也没有第三个人出现。

那这只鬼在害怕什么？

下一秒，鬼怪就给了他答案。

“你你你你……你是曲倾宁？你是高三（1）班的曲倾宁？！”

然后呢？

“所以呢？”

“你骗我，你刚才在骗我！”鬼怪的情绪非常激动，他退到了最角落里，“你根本就不可能会恨庄星尧，你爱他爱得要死要活的。”

曲倾宁：“……”

可以投诉这个副本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游戏到底给他安排了什么人设？

“你骗我，我要杀了你。”鬼怪的仇恨值转到了曲倾宁身上。

在喊完这句后，他上下左右看了个遍，还打开了身旁关着门的隔间，在确认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后，哆嗦着握紧双拳。

厉鬼形态出现，可怖丑陋。

“杀了你，哈哈哈哈——要是庄星尧知道自己小心翼翼保护着的人死在我手里，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会很愤怒吗？哈哈哈哈……”

鬼怪指甲变长，体型似乎也比刚开始强壮一些，“想想就解气。”

随后，他冲了过来。

手中的台灯熄灭了，在曲倾宁再次使用照明工具时，却被游戏提示不可使用任何照明道具。

是这个鬼怪的能力吗？

黑暗中，曲倾宁只看得到一双猩红的眼睛朝着自己飘过来，黑暗并没有阻拦住鬼怪的动作，它精准地找到曲倾宁所在的位置。

长长的指甲似乎已经来到了眼前。

曲倾宁脑中闪着这个卫生间的布局，往旁边躲去。

可鬼怪的反应太快了，瞬间就转换了攻击方向，径直冲着自己而来。

匕首并不能一击毙命，那堆道具也没来得及查看使用方法，曲倾宁边躲开鬼怪的手臂，边拿出骨笛吹响。

“啊啊啊啊——”

在意识到对这只鬼有用后，曲倾宁吹得更欢了。

“难听死了！”

厉鬼被激怒，嘶吼声过后，是快了不止一倍的攻击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