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裕华投效吐蕃王帐两个多月,他夜夜饮酒欣赏歌舞,他白天高卧软床睡到自然醒。张裕华过着日夜癫倒醉生梦死地生活。
张裕华自从布达拉宫出游到达天鹅池湖边,他看到过生机盎然的大草场,热情奔放的牧羊的姑娘,勇武强悍的草原勇士。张裕华疲懒的心仿佛也蠢蠢欲动。
张裕华在互市日这天竟然天色未明就清醒起床,他洗漱整洁后穿上很久不曾穿过的唐人儒士服,他梳上唐髻戴上唐冠,张裕华一改往日狂放不拘醉卧酒桌的颓废样子。
张裕华走出营帐跟随在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贵族少女身后,他走进了唐人的互市商队。
张裕华看着唐装唐服的大唐商贾们,他竟然会有种想要亲近欢心的感觉。张裕华看着熟悉的唐坊市集,耳边听着熟悉亲切的唐国语言。
张裕华突然明白自己每天汹酒沉眠,也不过是逃避自己错误的选择。他骨子里还是个唐国人。
唐王朝的统治下让自己的家倾刻简云消烟散,张裕华骨子里还是憎恶仇恨不起了自己的国家。
张裕华徜徉在唐人商贩间不为买卖,只为多听听家国语言。他别国多久就有多久没听到过母国语言,也似乎忘记了唐国语言该怎样开口说。
张裕华突然听见有两个商贩在议论朝政,贩卖丝绸布帛的商贩叹息道:“也不知什么时侯吐蕃又要攻打我们边境了,从前吐蕃攻打边军,还有大将军李晟带领大家抵抗蕃军。"
“这次蕃人不知怎么会使离间计了,他们派军佯攻凤翔诬蔑大将军内外勾结吐蕃,又从容退兵逃走。”
“这么拙劣的离间计皇上竟还信以为真,最可憎是宰相张延赏还落井下百诽谤大将军屯集重兵凤翔。″
“责问大将军手下兵多将广,可有效仿李怀光、李希烈自立为皇帝的野心?’’
“大将军不被皇上信任心灰意冷下,又被奸邪质疑只能百口难辩跪倒午门昼夜哭泣,请求出家为僧来自证清白。’’
“庆幸危急关头有皇太孙愿意为大将军担保作证清白,才勉强保住了大将军性命。大将军却丢了边关行辕总管和副元帅军职。’’
“现在边关行辕总管和副元帅换成了马燧将军,不知道马大将军能不能耳听八方明辨情报真伪,及时防备保卫边境安危。”
“真为大将军不值!”
“皇上处政不公道有功勋不奖,反而推功劳给死了数百年的人,还大言不惭为白起立神庙是昏君所为。”
“幸好有李尚书仗义直言,反对皇上为白起立神庙。李尚片说。‘古圣人有言′国将兴,听于民;将亡,听于神。’将帅立了功你却赏白起,边境上谁还肯杀身御敌?’”
“李尚书把皇上问住了,皇上才没立庙敬神,实在是太欺侮李晟大将军了。”
“我们这个皇上时不时地犯错,屡错屡犯决不悔改,不知何时是个头啊!国家祸乱不断何时是个头!”
“哎!听说是皇太孙失踪的两三年时间,皇上把脑子怄气魔怔了!”
“不要胡乱瞎说,把昏君犯错推皇太孙头上。皇太孙是个好的!”
张裕华听到商贩这段对话惊吓欲死,世人眼中拙劣的离间计便是他设想的。
张裕华就是明确地让天下人都知道,唐国皇帝德宗是个名副其实的昏君。
自己的谋计只在自己心中脑子里,从没泄露出去过怎么会被蕃人学了去?难道是巧合?
张裕华闭着双眼突然睁开,他看到叶流云站到自己面前。
“果真是你向蕃人献计陷害李晟大将军!”叶流云盯住张裕华的眼睛很肯定地说。
世上果真没有真正的巧合,如果有那也是顺势造就。刚刚议政的两个商贩就是叶流云试探他的。
叶流云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他拖到积满货物的仓帐里,叶流云把他甩到布帛堆上,张裕华摔倒在布帛上面。
“张裕华,你已经不配穿这身儒家衮服!你出卖国家利益,祸乱故国家乡!你还有何面目穿为人师表的儒家衮服!”
“想穿便穿了,你能奈我何?”张裕华不乐意多和他说,只无奈地躺倒很利索地认怂,自己从来不是叶流云的对手。
“′说说看,你还和蕃人献了什么毒辣的诡计!”叶流云很愤怒地瞪着他,如同看到恶心人的阴沟老鼠。
张裕华被曾经的生死同袍鄙视仇恨,古井无波的心还是泛起微微的难受。
“我没有!我从没有献计陷害李晟将军。那么拙劣的离间计我不屑去想。”张裕华口中说得坚定,他心里却怀疑起来。难道是因为自己不经意间泄露秘密?世上没有很多的巧合。
两人在仓帐里对峙片刻,仓帐主人在外面说:“公子,有吐蕃兵搜察过来了!赶紧的把人扔出去。”
张裕华被叶流云粗鲁地拖行出仓帐,他把张裕华推倒在贩卖畜生的棚栏里,张裕华被一群羊包围在中间。
“张裕华你妻儿的丧礼是街坊邻居们出钱出力帮你办的,张彭彭是我亲手缝合尸身的。”
“他们母子就安葬在云梦山你岳父岳母坟墓旁边,他们的墓碑得你自己立。”
“张裕华,你真的不愿回家国为你先祖扫墓修坟?为你妻儿立碑?’’叶流云质问神情麻木的张裕华。
“设计陷害你从军的是你远房的侄子彭嵩明,他花了五千两银子把该他从军的兵役名额换成你的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