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众怕官兵的天性,让大家冷静下来。府尹站在城墙上看着疯狂的人群密砸砸站了一片。稍思索一下便亲手写下文书,交待县丞将百姓疏离,切不可让百姓聚集在一块儿,容易暴发意想不到的暴乱。
三刻钟后,官兵们才打开城门旁边的角门。一个师爷拿着文书,在十二个官兵的护卫下走出角门。
他们在城墙上贴文告。士兵往城墙上刷上米糊张贴县令大人手书的告民书。
千百人围堵着告示,崔珏看不到内容。她躲在树后角落里,等着百姓们散离。
崔珏明白孤身的女孩子总是招人眼自己得到过教训。崔珏现在穿着男人的长袍,把自己弄得篷头垢面,举止行为也粗鲁起来。崔珏混在芸芸众生之中,她却感受不到丁点安全。
崔珏发现有恶意的视线让她汗毛倒立坐立难安。崔珏假装不知道有恶人监视,她推着小车从树后跑出来。
崔珏装作粗哑嗓子喊“爹!阿爹!伢崽子在这儿,我在这儿,我们能归家了吗?早知道昨儿就不在姥姥家歇了!”
崔珏边喊边往人群中挤直到感受不到恶意目光注目,方才离彪悍汉子远一点。
人们在人群中间叹声叹息议论纷纷。他们或怒天,或怨人,怨这个动乱的世道人间。
没人敢怨皇朝和各藩镇叛军。贫民离这些权贵近,恐怨惹恨,招来杀生之祸。
安民告示上,告知广大臣民。朝廷剿灭五镇叛军。朝廷王师对忠贞朝廷的臣民,会秋毫不犯。县令让大家回归各户籍所在之地。
自今日始鄉彰府臣民百姓回家躲藏五天的间。这段时间百姓们藏好户藉文牒,未来三个月朝廷会凭户籍往来通行辩贼奸。为免刀兵无情误伤大家,百姓们都散归乡梓隐藏躲避一月,静待平叛大军得胜归朝即可。
崔珏看到县令大人下达的各归其籍的告令时,她真该感激父母官大人。崔珏从贴身短袍下衣角,攥出根木片。
木片上面书着一行,官府刻篡的印鉴印符。这是普通的官眷通牒,用珍贵的乌木所制,一般人家真没法拥有。这种文牒比户籍更有用,它代表路引和户籍。
这种文牒崔珏平时穿的内袍里,皆藏有四种类号,这是父亲为了行动方便,为家人准备的。父亲真有先见之明,崔珏感叹一声她推着车,排队等着进城。
崔珏推车上前,奉送上通关文牒说:“老爷,小人是奉我家小姐命令行事!”
师爷很忙,忙着检察三队人的文牒和户籍。他看崔珏递交的文牒是真的,也没仔细看内容,递给忙着记录的小隶。
崔珏从小隶手中接过文牒,又收下小隶递来的竹筹,她付给官府十两银子的手续借住费。她握着的手心才松开,心中感叹终于暂离危险。
崔珏进城后,立即走进一家豪华客栈,她付一日租费租住一间豪华单间,崔珏住进客房才感觉有点安全感。
崔珏吩咐伙计准备沐浴用水,当她浸泡在滚热的浴水中才感觉到获得新生般轻松。
崔珏到衣坊买三套农家少年人的短衣袍裤,她同店家寻个空闲之地,换下不合身的臭汉子们的衣袍。
崔珏跑到牙行买了一头强壮温驯的骡马,她考虑后买了一套鞍鞯和轻便小巧骡车。崔珏准备好远行的工具。
崔珏买了面饼,炒米,炒面各类远行的干粮。再买一套烧煮大碗茶的炉具,路上可以烧开水,煮些米面汤水喝。她准备好远行回家的物资。
崔珏回到客房想一想感觉鄉彰,离淮西太近不安全。她坐下喝杯水歇一会儿,便感觉要大祸临头似的。崔珏赶忙穿上厚棉服,披上风袍戴上风雪帽,退房立即启程。
崔珏在后门把小巧的推车搬上骡车,再把行李放推车上。她忙忙碌碌驾上骡车,匆匆离开客栈。
崔珏匆忙赶车奔往南城门,她出示竹筹,官兵们收了竹筹放她出了鄉彰府城。
崔珏心生感慨,她回首看一看现在繁华盛景的府城,经过战乱后,也不知会是鄉彰会是怎样惨烈形状。
崔珏驾车跑起来,官道上还有源源不断的各类勤王之师汇集,他们像是一条条捕食的饿龙,不餍足不会回首。崔珏忧心忡忡。
战火烧掉的不仅有仇寇,还有良知和民心。崔珏不知道德宗是如何想的。在大唐境内,内政内乱能下这种灭种屠城的圣旨。
乱战之中源源不断消耗的是大唐国运,而壮大的将是不断从国家吸取血肉的藩镇节度使。
强藩巨镇的首脑他们似乎已经有勾连合纵,共同欺瞒朝廷的走向趋势。
倘若朝廷大军控制不住汇集来的恶贼。大唐当何去何从?茫茫人海中的她,在这狂风巨浪中当流浪到那里,才能得到片刻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