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或者,你如何认定他就不是贫道的对手呢?”
祭无昼沉默了。
“所谓关心则乱。”闻人云山叹了一声:“你左右不了他。你也不了解他。”
“他要做的事情,想必你也不明白。”闻人云山问他:“关于石堤,你又知道多少?”
祭无昼终于说:“金桦宗宗主,太携君,石堤,已于八百年前,死在鬼伏大人手下。”
“那只鹿却说,他没死。”闻人云山无奈:“当年为了剿灭金桦宗,贫道孤身进那片桦树林,大火烧了三日。好不容易在挽金海截杀了他,却仍让他逃出生天。”
“他确实没死。”祭无昼说:“据说,在挽金海截杀他的第两百七十六年后,有人看见他出现在柴枝。”
闻人云山明白:“所以贫道才说,这俗世,唯情爱,最误人。”他起身赶人:“你走吧,别把他独自留在外面。”
祭无昼还想说什么,闻人云山打断他:“贫道自有掂量。”
祭无昼走后,他关上窗。
过去了太多年,他几乎已经忘记了,那石堤竟然还有字,还有尊称。
在他与师姐分离的第三年,他听人说起了南琼之樽。
“你写错了吧,哪会有人用这个樽?”
“你懂什么,那女樽说了,都用这个尊才没意思。”
“确定是南琼那里的女修吗?我怎么听说,她一直在金桦林呢?”
闻人云山付了银两,起身往金桦林去。若是要去南琼他可不顺路,但金桦林距他不过两百里。
金桦林在一坐城的后面,这里山林密布,还有一条河顺着山林蜿蜒而过。
河边很多洗衣服的女子,见他驻足,纷纷嬉笑。
“小郎君,你莫不是那鬼城来的吧,生得倒不似我们这边的样子。”
“看你如此魁梧,可有成亲?我有个侄女,同你一般黑呢,你要不见见?”
“哪有你这样说亲的,我有个外甥,芳龄十八,白净得很,要不要去瞧瞧?”
“……”
闻人云山站不住脚,几步过桥,进了金桦林。
金桦宗,就建在这金桦林之中。
闻人云山看着那歪歪扭扭的字迹,就知道这是谁的手笔,也难为这金桦宗的弟子。
“你是什么人?”金桦宗弟子问他。
“找南琼之樽。”
“大胆!我们南琼之樽也是你随意能找的!”这弟子说完,不知被什么东西打了头,半晌,一个男装的女子磕着瓜子从门内出来:“打爆你的头,这是我师弟!”
闻人云山看她拖着个布鞋,连长袜也未穿一件,像极了路边的乞丐,他无奈,不等他说什么,他就被她拍了一个趔趄。
“你怎么来了?我的天呐,今日难道是仙师显灵了吗?”她夸张地围着他转圈:“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闻人云山扭头要走,又被她抓住:“好好好,姐错了,你来了这里,简直蓬荜生辉!”她带着他进去金桦宗。
“为何在这里?为何改名?”
“哎,粼粼山太偏僻了,屋子也小,你看这里,大不大?”她在选中转圈:“这可是我设计的!”
“你不回南琼了?”
“暂时不回。”她问:“你快说,这里好不好?”
闻人云山蹙眉,他觉得她简直不务正业。便提醒她:”你有自己的宗门。”
“哎呀,我那宗门也没几个弟子,不碍事。”她把他往凉亭里带:“我一定要请你大吃大喝一顿!你得告诉我,你都去哪里游历了?”
“去了一些地方。”
“我当然知道,你名号都这么响了!”她想了想:”你在这里等我,我亲自去下厨!”
她走了不多久,又回来了:“嘿嘿,石堤下厨,他做好饭就来见你。”
闻人云山其实一直觉得石堤不是什么好人,觉得他的眼里有着与他实力不相匹配的东西,尤其是他的资质,太过平庸,与她十分不相配。
他还以为,她早已经回了南琼,再不与他们有何纠葛,却不想,如今竟然还在一处。
便提醒她说:“你还是要回南琼,你不能总在他的身边。”
她却悄悄告诉他:“其实,我嫁他了,他现在,是我的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