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傅东羽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一副清冷孤傲的样子。
就是那时候,书茉才亲眼看到傅东羽的冷清和强势,仿佛拒人千里,仿佛是另外一个人。
面前的彩色头发三人组给她们道了歉,这才得以离开。
书茉回过神来时,发现人傅东羽正一动不动地望着自己。
书茉赶紧:“谢谢……”
她还沉浸在他刚才的冷拽酷中没回过神。
最近给他说谢谢的时间仿佛总是很多。
不知不觉间,他似乎都帮了她好多次了。
“傅东羽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书茉又猝不及防地想起昨晚希望跟自己说的话。
她凝凝气神,怎么有种越逃避记忆却越深刻的感觉?
既然都碰到一起了,自然也就一起上山了。
有四个男生,自然乐意帮她们搬器材,省了不少力,轻松了很多。
周薇悄悄用胳膊肘碰书茉,“托你的福,真是太幸福了。”
“我还雅你的思呢。”书茉小声回道。
又欠傅同学一个人情,书茉估摸着应该怎么回报。
也不知是不是说好的,另外几位同学都约定似的走到前面,书茉和傅东羽走在一起,他手里拿着她的三脚架。
书茉清清嗓子,作为新世纪社会主义接班人,当然不能白嫖,啊呸,白吃白喝白享受别人的帮助是不是,她也是有一颗感恩的心的,于是书茉说:“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找我,我一定尽全力帮忙的。”
傅东羽走得快,书茉为了跟上他的步伐,说话的时候直喘气。
他看了书茉一眼,又望着前路,一副高傲的样子。
只是这高傲,居然有一分傲娇的滋味,“我没有需要你帮助的。”
书茉被这回复噎住。
但书茉就是书茉,她指指相机,莞尔:“约拍也行。”
果然意外,傅东羽扭过头来瞥她一眼。
书茉看不懂他的眼神,倒是听到一句戏谑:“拍什么?私房?”
“啊——”书茉踩错石阶,差点摔倒,还好傅东羽眼疾手快拉住了她的胳膊,不然她不给土地神磕头才怪。
“奇戚?”
“茉茉?”周薇和希望回头。
“没事儿,没事儿没事儿。”书茉庆幸地笑起来,样子傻乎乎的。
她推开傅东羽,为了行走安全,暂时不想跟他说话。
*
爬上了山,才发现原来山顶并不小,反而是一个很大的平台。上面有名将的雕塑,还有祈福树,走到东侧崖边,怪石林立,两千多米的高空映入眼帘,要是恐高患者早就被吓出病了。
摄影班和美术班分占了两块地方,隔得不算远。
老刘告诉大家今天的任务和目标,大家就分开自由活动,随便走随便拍。
而美术班呢,就地摆画板,跟静止了似的。
书茉回头好几次,看他们班安静得不行,全都全神贯注地观察大自然,然后画出来。
一眼望过去,那几个彩色头发的男生着实扎眼。
书茉和希望走到大殿后面,靠近西边的崖。
希望往下看一眼,大喊:“快,咱们来拍一组跳跃的图!”
书茉瞅着害怕:“不小心跳下去了怎么办?”
“我去捡你。”
“我尸体都找不到还捡,捡个屁,我不跳,你跳,我给你拍。”
“哎呀奇戚。”
在希望的软硬兼施之下,书茉妥协了。
两人刚跳起来,不远处的老刘就开始河东狮吼:“书茉董希望!马上给我过来!想不想活了!不准跳!这种照片不准拍!出意外了怎么办!谁负责啊!马上给我撤回来!马上!”
这下好了,经过老刘这么一嗓子吼,整个平地上的学生都朝她俩看来,别提多丢人了。
“别介别介,马上,马上就撤!”希望还没说完,老刘就一通跑到面前来,一手捏一个耳朵往里扯,“昨天的安全注意事项我讲没讲?刚才解散前我讲没讲?你们都当耳旁风呢!”
“啊——疼——”书茉和希望歪着脑袋喊。
“还知道疼!”老刘松开她俩,“你们俩再不听话,明天不许出基地。”
书茉希望:“我们知错了!”
这是用实力诠释什么叫做作死。
书茉扒下脸,哭唧唧。
提着设备走到大殿前面画圈圈,头顶烈阳,书茉举着相机开始拍。
然后一点一点往天空下移动,对面的小房子,人像塑像,平地上散开写生的同学。
书茉把镜头移下来,她保证,真的是不小心拍到了傅东羽。
他坐在画板前,右手拿着画笔,左手拿着调色盘,侧脸很安静。
山顶有风,镜头里,他的发质很软,轻飘飘的,被风吹起来,扬啊扬。
书茉想起春天河边的柳条儿。
她沉浸在感叹他微软发质的想法里,却没想到,傅东羽猝不及防地回头了,
回头了,
头了,
了。
他的眼睛望着她的方向。
不知是不是书茉的错觉,她总觉得,这家伙是不是透过镜头直接看见她眼睛了。
不然,为什么这么有震慑力。
她连忙移开镜头,拍其他地方去了。
偷看却被当场抓包,oh,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