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宁没有喝醉,但他还是同意让林致桓一路搀着回屋了。回去的路上又经过那片荷塘,夜里凉了下来,微风从两人身上掠过,带了点缱绻之意。
他二人默契地用灵力消去了各自身上的酒气,无言相伴着回到了林致桓的住处。走完这一路,祁宁感觉酒劲都散光了。
屋里点了灯,只有一两盏,不甚明亮。林致桓扶祁宁坐在床边,弯下腰看着他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热着了而略带红晕的脸,一手撑在他身侧的床沿上,一手抚上他的脸,一下一下地用指腹蹭着,压低了声音说:“你穿这身,真像大婚时的喜服,可惜今天不是我们大喜的日子。”
祁宁微抬着眼,弯起一抹朱色说:“原来,你是存了这种心思。”
“我对你存了什么心思,你不都是清楚的吗?”林致桓说着,拇指尖似无意地从他唇边滑过。
祁宁笑而不答。
林致桓将人脸上的每一处细节都看进了眼里,手从他脸侧缓缓滑落,就要直起身,在此之前说:“你歇吧,我先走了。”
来不及行动,他那搭在床边的手就被祁宁按住了,他听到他问自己:“你要去哪?这间屋子的主人不是你吗?”
“现在是你了,我去旁边的客房。”林致桓很是享受他此举,便没急着抽手离开。
“就不能是我们两人吗?”
“可以,但是……”
话语被一触即放的亲吻吞没。林致桓不由得与他额头相贴,将声音压得更低,问他:“你真的没有醉吗?”
“我的酒量,我以为你已经很清楚了。”
不等他回答,祁宁就再次贴了上去。这次比刚才要久一些,分开时,两人的呼吸都不再平缓。
“留下来。”
话一出,换成林致桓主动了。他将被按着的那只手一翻,手心朝上与人紧紧相握,已经闲下来的另一只手则又忙碌了起来,顺着祁宁的颈侧一指接一指地朝上,最后停在他束起的青丝处,慢慢抽去发中的簪子,直至泼墨落于双肩。
间歇时,祁宁捧上他的脸,定定地看着那双不过寸隔之距的眼睛。
他说:“林致桓,我爱你。我只爱你。我到死都爱你。”
“我想要你。”
墨一般的潮水从面前的这双眼中涌出,林致桓觉得自己这一生都要沉溺在其中了。他只要深陷,不要挣扎。
天光大亮,放下的床幔将明亮挡在了外头,里头四四方方的床上仍是一片昏暗。林致桓先醒了,略支起上身侧卧着,静静地看着还在睡梦中的枕边人。
他安静陪了许久,忽然想牵一牵祁宁露在被子外的手。刚小心地触碰到时,他脑中有个模糊的记忆闪过。对了,他想起昨夜缠绵时曾摸到过祁宁左手腕上有几道突兀的伤疤。
修行之人若有心,身上受过的伤大多都能不留痕迹。祁宁为何要留着这些伤痕,林致桓不解,于是在他手上摸索了下,找准了位置,然后轻轻地在那几道疤上抚摸了起来。
这时,祁宁也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感受到手腕上的触感,他一瞬间就清醒了。不过下一刻他就默默平静了,故意带着笑问正在出神的林致桓:“怎么昨晚还没摸够,一觉醒来就又上手了?”
林致桓被抓个正着,回过神也不慌,笑着说:“是没够,怎么都是不够的。”
相视无言后,他又说:“能告诉我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吗?”
“是我初习离魂术时,因魂魄离体再回到身上会有不适,所以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清醒,不怎么伤身且效果不错。”祁宁没怎么犹豫就回答了他。
“那你留着这些疤是?”
“就当是提醒吧,凡事总有不易之时。”
有了答案,林致桓拉近他的手,在那些伤痕上轻吻了下。被他嘴唇碰到的地方有些发痒,祁宁觉得自己心里也有点痒痒的,便将手收回,一个翻身把人压在身下,亲在他的眉眼间,脸颊处,双唇上。
许久后,林致桓气息不稳,捧着祁宁的脸说:“真想和你再回味一番昨夜之事。”
“莫非你想白日宣/淫?”祁宁故作讶异的样子。
“外面的天是亮了,这可还暗着,而且就我们俩在这间屋子里,不会有外人打扰,怎么能算是白日宣淫?”
“这倒是,是我的话不妥。”祁宁笑道。
林致桓眼含期冀地看向他,又说:“你不想吗?昨晚你夸我的那些话,我以为你是喜欢的,现在已经不作数了吗?”
以前祁宁就受不了他这样的目光,常有回避之举,现下更是不忍拒绝,便回他:“那就一次,这回别弄在里面了。”
“好,都按你说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