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岸上的众人跟在海格背后攀上了山岩中的一条隧道。隧道十分幽深黑暗,大家牢牢跟在海格的提灯下,丝毫不敢掉队。
夏克缇心里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他们就像黑色大扑棱蛾子一样,寸步不离地跟着灯火。
一不小心,她笑出了声。
“你在笑什么?”
身旁的谢诺靠了过来,说话间的热气打在夏克缇的袖侧。
“没,没什么。”夏克缇有些窘迫地否定了,“小心石阶。”她伸手勾住了茜谢诺的袖子,接着再握上谢诺的手腕。
她没注意到谢诺的身子一僵,然后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向前走。
出了隧道,他们踩着平坦又湿漉漉的草地,抵达了一扇高大的橡木大门前。海格举起硕大的拳头,在城堡大门上“哐哐哐”地敲了三下。
和门打开时的“嘎吱”声同时传来的是一道严厉的女声:
“海格,你比预定的时间晚了一刻钟。”石阶上长身玉立着一位穿着深色长裙的高个黑发女士,漆黑的长袍拖地。
“谢诺,她看上去好严肃啊。”夏克缇压低了声音,支起手肘戳了戳身旁的男孩,“谢诺?谢诺!”
“怎么啦?”谢诺的声音却从背后传来。夏克缇有些惊疑不定的转头看过去,正好和旁边的男孩看过来的脸面对面——苍白的面孔、灰绿色的眼睛,整齐向后梳的黑发,雷古勒斯·布莱克?!
她猛的把握着他手腕的右手挥圆了一甩,雷古勒斯仅仅趔趄了下,而夏克缇自己却被这力气带得向后一倒。身后的谢诺和茜德妮惊呼着拉住了夏克缇。
“没事吧,夏克缇?”
“没事。”夏克缇摇摇头,扶着茜德妮的肩膀站稳了,“草地太湿了,有些脚滑。”
“抱歉,麦格教授,出了一点小差错,”海格搓了把红脸蛋,“不过已经解决了。”
麦格教授点点头,锐利的眼神扫过石阶下的孩子们,刚刚引起一波混乱的夏克缇感觉自己被麦格教授瞪了一眼。
“一年级新生,跟我来。”麦格教授说。她领着一群人沿着石铺地板穿过巨大的门厅。
门厅正面是一段豪华的大理石楼梯,直通楼上;墙面上装饰了许多熊熊燃烧的火炬,其中靠墙的一侧陈列了一排四具颜色各异的沙漏。
他们能听到右手边的门里传来许许多多的喧闹声,估计里面至少有几百号人。
麦格教授先带着他们进入了在一个狭小的空房间里,这群11岁的孩子像是冰山上抱团取暖的小企鹅一样,靠在一起有些紧张地望着人群对面的麦格教授。
“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兹……”
麦格教授先给小巫师们讲解了四大学院的区别,接着又讲述了学院杯的规则,最后她补充道:
“过几分钟,分院仪式就要在全校师生面前举行。我建议你们在等候时,好好把自己整理一下,精神一些。”
她的目光在几名巫师袍被打湿的人身上游移了一会儿。
“等那边准备好了,我就来接你们。”麦格教授说,“等候时,请保持安静。”她离开了房间,众人们齐齐吐出了一口气。
茜德妮赶紧拉着谢诺和夏克缇,去找那些被打湿的人。夏克缇和谢诺连着使用清理一新和烘干咒,茜德妮就在旁边道歉加说出缘由。
等夏克缇施完了一个祛除异味,就听见一道尖利的女声插了过来:“喂!你不准给别人用那道玫瑰盛开!”
是贝蒂·帕西森。她黑色短发的末梢在脸边晃了晃,“听见没有?”
夏克缇没理她,询问的眼神看向对面的圆脸男孩,他红着脸摇了摇头,“没关系,这样就可以了。”随后一溜烟地钻进人群里。
“夏克缇·福斯科,”贝蒂从去过弗若林冷饮店的同伴那儿打听到了她的名字,“我是贝蒂·帕西森,如果你分到斯莱特林,或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她说话时撇着眼睛看着墙面的画像,说完便甩着袍角回到同伴身边。
“……她在干嘛?”茜德妮挤了回来,有些不解地问。
谢诺说:“不懂,都弄完了吧?”
“都弄完了。”夏克缇掏出手帕在魔杖上擦了擦,“我好饿——”
“咳咳,你鞋面沾上草叶和泥巴了。”
“啊,谢谢。”夏克缇立马给鞋面来了道清理一新。她注意到旁边是雷古勒斯后,尴尬地道了歉,“抱歉,雷古勒斯,过隧道的时候冒犯到你了。”
“没关系。”雷古勒斯没说什么。
“我好饿,又好累。”夏克缇朝朋友们碎碎念,“好想瘫倒在床上。”
茜德妮和谢诺也说:“我也是,好困啊。”
“是啊,”旁边的小巫师凑过来附和道,“我要饿死了。”
……等到幽灵们从墙壁钻出来,试图吓新生们一跳时,面对的就是一双双生无可恋的眼睛和死人般了无生机的脸。
幽灵们:怎么比我们还死气沉沉?遗憾退场。
麦格教授回来了。
“现在,排成单行,”麦格教授对一年级新生说,“跟着我走。”
夏克缇排进队列里,前面是谢诺,后面是茜德妮。大家依次从门口鱼贯而出。走出了狭窄的房间,又穿过门厅,麦格教授挥着魔杖打开了那扇双开大门。
大门后面是豪华的餐厅。学院其他班级的同学都已围坐在四张长桌旁,夏克缇一一看过去,发现他们制服上的校徽、领带都跟门厅沙漏里的水晶颜色一样。那估计就是计算学院杯分数的沙漏了。
“夏克缇~”佐伊坐在一群戴着黄色校徽的同学里,用气音喊着她。
夏克缇回看过去,见她的手搭在阿莫斯的肩膀上,朝自己打着招呼。夏克缇朝着她微微摆了摆手。
桌子上方的半空中飘荡着成千上万只的蜡烛,照亮了整个餐厅——这倒没什么稀奇的,她也能做到。
四张桌上摆着熠熠闪光的金盘和高脚酒杯——稀奇了,夏克缇心想。她想偷偷拿回去让妖精银行里的柜员威尔斯清点,然后换成金加隆充进她的金库里。
餐厅上首的台子上另摆着一张长桌,那是教师们的席位。夏克缇发现,那天给她送信的老人就坐在最中间。
邓布利多在众多偷偷看向他的视线中,敏锐地捕捉到了来自夏克缇的那条。他俏皮地朝夏克缇眨了眨眼。
“嘁。”——来自夏克缇。
口袋里的小皮包抖了抖——换制服的时候,夏克缇把它的带子给解了下来,挂在腰侧的皮带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