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没有回答，柳如言想，多半是对她第一印象太差了。

毕竟她确实不喜欢魔族，被无礼的魔族乞丐扯袖子，也确实让她没有好脸色。

“你难道是怕我虐待你吗？”柳如言轻轻笑着，“带我去找把你腿打瘸的人，我给你报仇！”

少年闻言立马快速摇头，“太危险了。”

虽然女人脾气古怪，但毕竟给了他一些吃食，还治疗了他身上的伤口，他不想以德报怨。

更何况女人外表看起来如此柔弱，而那里，都是些如狼似虎的畜生，像她这种漂亮纤细的灵界修士去了，那必然是凶多吉少。

“那里太危险了，你一个灵界来的弱女子，去那里是羊入虎口。”

犹豫之后，少年还是将自己的关心和担忧道出口。

女人闻言蹙眉，下意识摸到脖子上的魔石。

她心中万分疑惑，这少年怎么知道她来自灵界的？难道脖子上的魔石没起作用？

修士把魔族管辖和煞气过重的地区都统称为魔域；同样，魔族也把修士管辖和灵气充裕的地界统称为灵界。

但灵界并无多少修士，归灵界管辖但凡人多的地方的称为人间；对魔域那些修魔较少的地区称为蛮荒，毕竟有家事有实力的魔族基本上都非等闲之辈。

不过身份被点破她也无所谓，继续催促着少年，“你是关心我吗？放心吧，我很强的，不然也不敢只身一人来此地。快点带我去吧。”

少年见柳如言态度强硬，犹豫片刻便起身带路。

只是外面炎热，这天气柳如言都觉得难以忍受，更别提这种没有修为护身的少年了。

柳如言看了一眼前面带路的少年，一瘸一拐走起路时十分吃力。

她一只手拉着牵马的缰绳，然后跨步上前伸出另一只手拉住少年的手，随后用温和的灵力抵抗酷暑的热气，还屏蔽了黄沙的侵入。

感受着周围暖和的气息把酷暑的炎热隔绝在外，少年微微一愣。

一路上柳如言有诸多疑问，“说起来，你是不是识字？”

姜玉别实在不像她以往见过的那些乞丐，她养在别苑的那些孩子说话不像姜玉别这般文绉绉的。

“恩。”少年点点头。

“那你叫什么名字？”

“姜玉别。”

“江？那个江河的江？”

“不是，是能入药的暖身姜。”

“那玉字是宝玉的玉吗？”说着柳如言摆弄着腰上挂着的白玉。

“恩。”少年点点头，随后还没等柳如言继续说他就接着道：“别具一格。”

“姜玉别——”

柳如言温柔念着这三个字，姜玉别闻言心下一跳，显然有些紧张。

柳如言看着他紧张的模样又继续道：“你生辰八字呢？”

姜玉别垂眸沉默片刻，很久不说话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许久之后才幽幽开口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今年十四。”

“十四？”柳如言有些惊讶，重新打量着少年，她的师弟也十四了，没想到这少年和自己师弟一般大。

只是她师弟已经死去半年多了，但即使半年前的顾世昌，都比现在的姜玉别高一些。

相似的年纪，一模一样的容貌。

但是姜玉别更瘦更小，浑身是伤脸也脏，还穿着用破布缝合的破烂衣服。

而自己的师弟顾世昌则完全相反，一系道袍干干净净，永远规整一丝不苟，只是去世之前有些狼狈。

不过他们两个最大的不同其实是表情。

顾世昌的眼睛永远清透澄澈，眉头舒展，看向自己时时常是满含笑意温和可亲。

而姜玉别的眼睛却是谨慎，他一直是蹙着眉，之前还捕捉到了一丝狠毒。

“我叫柳如言。”柳如言继续用假名，“寻花问柳，从善如流，言之有序。”

她其实还想问一些问题，毕竟她知道，和人打好交道就是要多了解对方。

但对方在这荒凉之地乞讨，过去对他来说可能并没有什么好回忆，可能会戳到对方痛处。

“姜玉别，玉别——”

斗笠下女人的薄唇继续用充满笑意的柔和声调叫着少年的名字，很喜欢他的名字。

姜玉别又紧张地手一缩。

“你长得可真可爱，认我当姐姐如何？”

姜玉别闻言只是觉得心下混乱，又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不知道柳如言是在打趣他还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