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明晃晃的抢劫有什么区别?
他的反应太大,自然引来了其他食客的注意,纷纷朝这边望了过来。
谢纭右手食指扣了扣桌子,示意谢不弱:“这还没怎么呢,你倒是先急上了?”
谢不弱闭上了嘴,刚刚骂人的气势弱了不少,挺直的肩背也不由得塌了下去。
他小声嘀咕了一句:“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这都火烧眉毛了,还不当回事呢。”
谢纭有些好笑,抬手便给了谢不弱一个爆栗:“行了,吃饱了就走罢,别在这儿当显眼包。”
谢不弱脑子活泛聪慧,就是这性子太过于毛躁,不够沉稳,还须得再历练历练。
待到谢纭回到黄家村时,已经月上中天。
她提着从福寿楼带回来的食盒,来到了家附近的药庐。
药庐里,正闭目养神的洛臻听见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睁开了眼。
木门被推开,只见身穿粗布短衫的少年背着月光走了进来。
她手中提着一个半人高的食盒,五官隐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楚她脸上的神色。
洛臻眼眸微眯,冷道:“你怎的不明日再来?”
他身负重伤,余毒未清,暂时只能卧床养病。
偏偏这谢纭将他送到药庐之后,竟是未为他准备半点吃食饮水,硬生生让他躺在这稻草垫成的简陋床榻上扛了一天。
谢纭来到了床边,将手中食盒放下:“抱歉,今日有应酬,回来晚了。”
洛臻斜眼看向她,眉心蹙了蹙,开口问道:“店铺出了何事。”
他的语气里满是笃定,没有疑问,好似早已知道店铺有了麻烦一般。
谢纭抬眸,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店铺有麻烦了?”
说完,她左右上下都检查了一遍。简陋整洁的茅草屋里一览无余,不像是藏了其他人的样子。
洛臻嗤笑一声:“如你这般无理都要辩上三分之徒,若不是惹出了麻烦事,怎会对我的质询毫不反驳,老实认错?”
谢纭:……
亏了自己还特意从福寿楼给他打包了两个招牌菜回来吃,得不到感谢就算了,还要被他毫不留情地嘲讽。
早知道如此,她根本都没必要来这一趟。给他扔在这草庐里饿上两天,看这张臭嘴还有没有力气刻薄她。
她太善了,真的。
一边在心底念叨着这是金主不能得罪,一边深呼吸了一大口,谢纭将饭菜从饭盒里端出,放在桌上。
“秦公子慢用,我今日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慢着。”洛臻叫住她。
谢纭站在原地斜睨他,嘴角扯了扯,皮笑肉不笑:“还有什么吩咐吗秦公子?”
洛臻皱了皱眉,再次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谢纭虽平日里吊儿郎当,爱吹点不打草稿的牛,一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但实则很少在他人面前显露出自己的真实情绪,亦是不会在遇到问题时向他人倾诉或是寻求帮助。
她更喜欢将事情埋在心底,暗暗谋算解决的法子,待到有十足的把握,方才出口言明。
或许是因为前世出生便是孤儿,她早已习惯了单打独斗,什么事情都自己解决。虽然会有些累,但这种一切发展都在她掌控之中的感觉,让她格外有安全感。
正想打个哈哈说没事,转念一想,对方好歹也是云景阁占股最大的东家,云景阁的麻烦岂不也是他的麻烦。
再加之她一直不清楚洛臻的真实身份,或许,这次的事情会是一个契机?
心思流转间,谢纭面上浮起几分急躁与担忧,叹了一口长气,将今日她被赵裕盛宴请吃酒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洛臻听完,自见到谢纭便紧紧簇起的眉头一松:“就这?”
就这?
你小子口气这么大,建议早晚坚持漱口。
谢纭心底腹诽,面上却是表现得很是惊喜:“秦公子可是有法子解决此事?”
不等洛臻反应,谢纭开始输出一大波彩虹屁:“果然啊,我就说秦少你如此俊美不凡,气宇轩昂,人中龙凤,必然不是寻常等人。能与秦少这般完美无缺的人结识合作,实在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她眨巴着一双澄澈如同明镜般的杏眸,期待地看着他:“这么说来,秦少可是心中已有了法子,该怎么解决这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