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臻眸光微凝:“说重点。”
谢纭一副很是苦恼的模样:“金师傅不愿意直接把图纸交出来,但可以把零件的图纸交出来,做出来之后由他组装。”
洛臻冷笑:“谢公子真是好算计,四成利竟是还不能让你满意?”
“哎呀,秦公子这么说就是误会我了。”谢纭连连摆手:“这可真不是我的问题,我已经和他谈过了,没劝动不是?”
洛臻凤眸微眯,语气冰冷:“既是你如此没有诚意,那这合作便作罢了。”
说完,他一挥袖站起了身。
谢纭没想到他一言不合就要暴走,连忙站起身去拉他。
这次洛臻却早有防备,一掌将她的手拍开。
谢纭往后一躲,急急道:“不是,别急着走啊,咱们再谈谈啊。”
洛臻立在原地,看过来的目光带着凌厉与不耐。
很有一副她要是说不出令他满意的答复,就立马要她项上人头的模样。
谢纭只能耐着性子开口:“若不这样,我去劝金师傅将图纸交出来,不过为了保证他的利益,这花楼机每制造出一台,就付给他一部分的利钱,如何?”
见洛臻没有反对,谢纭继续洗脑:“秦公子,在下觉得吧,咱们要是不愿意出这个钱,不拿这图纸也对咱们接下来的生意没有多大的影响。若是往后咱们这布庄做大了,要往京都发展了,到时候也不差这点利钱了不是?”
说了这么一大串话,谢纭口渴得很,顺手端起了刚刚洛臻没碰的那杯茶,喝了一大口。
这姓秦的还真不好忽悠,便是这图纸保不住,她多要一份专利费也不过分吧?
洛臻离开云素居的时候,脚步生风,周身的怒意几乎凝成了实质。
很快,就有人抬着好几个大箱子进了云素居的后院。
谢纭把箱子一字排开,打开盖子,差点没被闪耀的银光晃花了眼。
谢不弱和金大强两人更是差点没直接厥了过去,姜游比他们好点,却也腿软地退了两步。
“公……公子,你这……不是……去……去打家劫舍了吧?”谢不弱结结巴巴地说完,差点没哭出声来。
“公子,您要是嫌咱们云素居赚的少,可以想想法子,做这种作奸犯科的事可是要下大狱掉脑袋的啊公子!”
谢纭气得拍了他一巴掌:“去去去,胡说什么呢?闭上你的乌鸦嘴。”
姜游也有些担忧:“东家,这么多银子,您是从哪儿来的啊?莫不是真的……”
金大强虽然没有说话,此刻也是满眼忧惧地看过来。
“不是,姜掌柜你跟着他一个小屁孩瞎起哄什么?”谢纭没好气地解释:“这便是我昨日谈下来的大生意。”
“半日闲的那个冤大头?这么有钱?”谢不弱瞪大了一双眼睛。
他打赌,这辈子加上辈子加上上辈子,加起来他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谢纭点头,笑得志得意满:“没错,就是他。”
她抬手一挥,豪气干云:“伙计们,咱们接下来要干票大的了。”
一个月后。
今日,县令夫人在别院设下赏荷宴,几乎全城的官眷贵夫人都出席了这场宴会。
宴会安排在荷花池心的水阁内,凉风掠过,一股清香袭来,挤挤挨挨的荷叶,似一层层绿浪,裹着其间开得正盛的荷花,粉嫩的花瓣一瓣叠着一瓣,美得不可胜收。
“这南苑的荷花不愧为扬州城盛景之一,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
说话的是夫人夫家姓吴,是北方的行商,这两年才在这扬州城定居,根基并不算稳固。
这还是第一次被邀请来这荷花宴,不由赞叹连连。
上首有人觉得她颇为小家子气,毫不在意道:“看得次数多了,也就不过如此了。”
吴夫人认出说话的是县丞夫人,自知得罪不起,陪笑道:“妾身见识浅薄,自是比不得县丞夫人,见笑了。”
县丞夫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再回话。
大魏朝商人地位极低,在她眼中,像吴夫人这般上不得台面的商妇自是不配与她交谈。
她看了看时辰,看向站在一边的丫鬟:“人都来得差不多了,你去通报县令夫人一声。”
丫鬟应声而去。
“县令夫人到了。”
一声通传,在座的夫人们俱都转过头。
只见长廊之上,一个纤细窈窕的身影缓缓走来。
她身着一袭莲青色曲水织金连烟锦裙,整个人似乎浮在一团绿朦朦的雾气之中。
下裙点缀典雅富丽的重瓣睡莲,与身后的荷花池交相映衬,犹如临水而立的荷花仙子一般,华贵优雅,令人惊艳。
一阵阵抽气声传来,一众人竟是都忘了起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