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似乎短暂停止了流动，指尖触摸的地方有明显的吞咽动作，林霁稍稍用力，弯腰，看见她的眼睛。

棕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下方那个黑乎乎的那个人影是她。

“想不出答案吗？”

用另一只空闲的手覆上她的眼眸，微凉的掌心，温热的眼，交叠时热量迅速传递。

蓝燕仪向上伸手，腕处的衣袖短了一截，露出洁白的手腕，她已经脱了外套，除了这件浅色毛衣，里面只有一件黑色内衬。

不像以往一样给出答案，她仰了仰头，和手掌贴得更近。

“姐姐，告诉我吧。”

当下的状态让林霁想起前几日的特别游戏，呼吸一滞，想要进一步撩拨的胆子打败了那些谨慎的想法，下方的那只手勾住蓝燕仪的衣领，轻轻一拉，冷气钻了进去。

空调开的是26度，由于门一直在开开合合，室内还没暖起来。蓝燕仪瑟缩了一下，抓住了那只作乱的手。

这也在林霁的意料之中，她松了手，看着毛衣衣领弹回原处，脚从棉拖鞋里钻出，不怀好意地踩了踩蓝燕仪的膝盖。

“求姐姐前要先给出点筹码。”

竟然还蹬鼻子上脸。

蓝燕仪单纯感到疑惑：“什么筹码？”

这时候装纯情？

踩在膝盖上的那只脚用了几分力道，看着她的裤子出现褶皱，林霁双手环抱在胸前，用快冻僵的脚趾揭了揭她的衣服。

“先把这件脱了。”

好好学生十分听话，双手揪住下方的衣角，一卷而上，露出底下黑色的内衬。

虽然是保暖的衣服，意外的修身，蓝燕仪动作一大，身线更是被勾勒得明显。

她显然勤于锻炼，即使被衣服遮着，也能看出隐藏在下方的肌肉。

“手。”

头还在陷在毛衣里面，举衣服的手开始酸了，覆在眼上的手还是一动不动，蓝燕仪抖抖膝盖，催促她快一点移开手。

得到短暂的光明，毛衣被丢在床尾，头发起了静电，有几缕飘在空中，蓝燕仪用手压了压，勉强顺了下来。

林霁伸手戳了戳她，被电得一激灵。

“对了，最近网上都说如果是真爱的话，两个人之间的静电就会是粉红色的。”

蓝燕仪点点头：“这显然是假的，静电颜色取决于多种因素，可能是空气湿度，可能是空气温度，反正有很多。”

如果真爱能如此轻易区分，这方法早就普及了。

本意是想谈情说爱，却被突如其来的科普知识吓晕，林霁心里那一点浪漫烟消云散，缩回了有些发冷的脚，穿着棉拖在地上跺了跺脚。

除了身体冷，被知识浇透的心更冷。

“知道了知道了，怎么这么冷啊？”

还蹲在地上的蓝燕仪不依不饶，站起来坐到她的板凳上，讨要答案：“脱也脱了，你倒是说啊。”

明明自己站起来比她高一大截，立场却好像发生了转变，林霁感觉自己凭空低了一头。

“我和你还能是什么关系，就是那个啊！”

答案错误。

蓝燕仪摇摇头：“你要细说。”

林霁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尤其是在现在这样郑重、严肃的场合下，蓝燕仪一直盯着她，让她感到了些许压力。

扭扭捏捏半天，始终没给出答案，画家骨子里的含蓄跳出来，羞耻心爆棚。

僵持了许久，费文漪回来了。

“都在家不？今天有没有出去玩啊？”

桑兰兰已经累睡着了，费文漪直奔两个大人的房间，试探着敲了敲房门。

屋里的蓝燕仪快速把毛衣套回去，打开了门。

“出去了，带她去划船了。”

“这样。”费文漪看了看桑兰兰那扇紧闭的房门，压低声音，“兰兰她妈奔丧还要几天，长辈都走了，以前的也要一并烧纸，她和工厂请了假，这事你们知道就行，别告诉兰兰。”

“好的。”

“今天兰兰有说话吗？”

“说了，玩得还蛮开心的。”

“那就好，你们也早点休息啊。”费文漪不再多说，一边回房一边给小女儿发消息。

送走了费文漪，蓝燕仪转头看林霁。

她又坐在画板前不吭声了。

蓝燕仪没为难她，看了看时间，决定先上床睡觉。

没被逼问对林霁来说是好事，但糟心的是，因为答案没能让蓝燕仪满意，两人晚上睡在一个窝里，却各分两头，少见的没有抱在一起。

到了第二天，小孩子童言无忌地问了出来。

“你们俩今天在装陌生人吗？”

蓝燕仪瞥了眼唯唯诺诺的林霁，友善道：“没有，我们是在玩惩罚游戏。”

这个惩罚游戏的时常未知，桑兰兰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对自己没有什么影响，便放任这两个大孩子玩自己的游戏。

早上的时候，蓝燕仪出门跑步，带了早饭回来，直接放在桌上。

桑兰兰先挑挑拣拣，从里头选出带肉的食物，又点兵点将，完成了最后的选择题。

叼着肉包留下一个牙印，小孩含糊不清地问她：“不叫干妈出来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