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你们聊完了吗？”

谭雯转过身，见两个人隔着一米远，疑惑地看向游梦珂，游梦珂侧过头，避开了她的询问。

谈话之后，游梦珂变得沉默，蓝燕仪却和之前一样。谭雯困惑之余，站在中间，三人结伴前往教室。

谭雯：……没人说话吗？

“啊。”谭雯吸引了一下她们的注意，“今天上的是古代文学史，你们带课本了吗？”

“带了。”蓝燕仪拍拍自己的包。

游梦珂一愣，摇头：“忘了。”

“诶？不是吧？赵老师可凶了，小心被扣平时分！”谭雯停下脚步，“梦珂，你回去拿一下书吧。”

“好。”

离去前，游梦珂又看了一眼目不斜视的蓝燕仪。

“你们聊了什么？”等游梦珂的身影在视线里消失，谭雯迫不及待地问。

直到踏上教学楼的台阶，阳光照不到脸上，蓝燕仪才回答：“文学。”

……

“关于抄袭的谣言……”

话只起了一个头，蓝燕仪伸手从一侧捏住书本，利索地抽出，从背包里掏出笔：“要签名吗？”

被打断了话，游梦珂咽了口口水，点头之后，继续道：“我……”

“签好了。”

书本摆在她面前，地上的影子方方正正，春风见我四个大字折现着光，有些模糊。

A大的花坛是圆形花坛，四个簇拥着一个，圈出一条圆形的道路，蓝燕仪站在中心花坛边上，发顶被光照得金亮，从她的眼神里，游梦珂终于读懂了言外之意。

“你真是一个擅长破坏气氛的人呢。”

上学时总会听到人说这样的话。

游梦珂早已习惯，甚至觉得这样也挺好，不用花心思去处理人际关系，就这样我行我素，难听的话说多了，也就没人再会说了。

但人的一生里，总会遇到变数。

那一天，蓝燕仪只是恰巧路过，事后听金欢喜分析，她只是急着去小卖部买小零食。

“主动和被动的差别是很大的。你说呢？”楼梯上的少女烦躁地从半层阶梯上一跃而下，撑着栏杆，俯视着她们，“擅长说小话的人。”

被阴阳怪气的女生当即黑了脸，从她身侧跑走。

蓝燕仪冷哼一声，从她身侧路过，扭头看她。

“哪个班的？”

“十班。”等她鼓起勇气回答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一次只是意外，等蓝燕仪转入十班的时候，游梦珂却觉得是命运。

“老师，我能和蓝燕仪做同桌吗？”

她第一次提要求，班主任平时拜托她的事不少，爽快地答应了。

她认得她的文风，自然也记得她的字迹。

等到高中毕业，拿着相同的录取通知书，游梦珂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这世间没有情商低的人，因为当你开始在意一个人的时候，你会反复斟酌，做出最好的选择。

而现在，只是选择太久，迟了些。

……

“真的要坐在最后一排吗？”谭雯虽然不怎么爱学习，却很怕老师，知道赵青瑶喜欢提问最后一排和第一排，反复和蓝燕仪确认。

蓝燕仪把手机放在桌肚里，肯定道：“这里最好摸鱼。”

但是赵老师问问题的时候可摸不了！

谭雯内心尖叫，强拉着游梦珂坐到第三排。

“燕仪她……”游梦珂犹豫着回头，看着单独坐在最后一排的蓝燕仪。

赵青瑶的课没人逃课，中间已经坐满了，剩下的人没有选择，都坐在了第一排，蓝燕仪一个人待在最后一排，很是显眼。

谭雯晃晃游梦珂的肩膀：“你看不出来吗？燕仪根本不怕被提问。”

这家伙平时的读物就是古代文学史啊！

游梦珂悻悻回头，跟着谭雯坐下。

没过多久，赵青瑶从前门进来，环视教室，轻轻点了点头：“人到齐了，就不点名了。”

“翻开书本第17页。”

赵青瑶讲的知识点还算熟悉，蓝燕仪划拉了两下屏幕，一心二用，一边听课，一边看书。

教室的窗户用的是采光极好的大玻璃，即使太阳已经到了西边，还是有灿烂的阳光照进来。

就在蓝燕仪逐渐入迷的时候，身侧突然坐下来一个人。

她对光线极其敏感，对方落座的一瞬间就惊醒了。

赵青瑶？

奇怪，选修课的时候她也这么干，赵青瑶从不管她。

眼前平摊着的书本被一只手挪到长桌中央，耳边赵青瑶的授课还在继续，从讲台上传来。

“在玩手机？”右耳贴着唇，热气消散在耳廓。

熟悉的、带着笑意的声音。

心中卷起千层浪，面上不动如山，她僵硬地扭过头，看见林霁放大的脸。

好近。

林霁似乎也吓了一跳，退后之后重新看向桌上的书本：“好怀念啊，教材竟然没什么变化。”

这是重点吗？

蓝燕仪看了眼还在讲课的赵青瑶，压低声音：“你怎么进来了？”

林霁伸手挠挠右脸，通红的耳朵被长发遮住：“你中午不就来学校了吗？我记得你说过你今天只有一节课，以为你下课了，过来接你。”

谢安渡开车送了她过来，还替她查了蓝燕仪的课表。

“大课是第二节。”

“那我岂不是要再等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