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抬头看了看天空：“也不知道咱们还能不能回得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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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灯宴还是在东宫旁侧的花园里举行，院内布置得几乎和去年一模一样。

周阮刚下车，便被侍卫请到了东宫殿内，二人不得已分开而坐。陆十一也理解，毕竟她还不算是周阮明媒正娶的妻子，以大皇子的身份参加赏灯宴，她哪能违抗礼制坐到对方旁侧呢。

不过，这种情愫还是带了些失落的。只是失落没多久，云巡抚就先瞅见了她，隔着人群便要和她打招呼，导致方圆的王公贵族视线全落在了她的身上。

“陆先生！”白巡抚挤过人群朝她毕恭毕敬行礼。

陆十一连忙回礼，道：“叫老师比较好啦。”

“哎哟，老夫真的忘了，陆老师！您和大皇子一起来的吗？怎么没见大皇子殿下呢？”

云巡抚张望起来，顺带领着陆十一往他的位置行去，陆十一跟在巡抚后面，压低了些声音：“皇子殿下被太子殿下请去了，许是要坐在殿上呢。”

听之，云巡抚敏锐察觉到了她话中的小别扭，正要好言相劝，那客座一片的人瞧着云巡抚领了陆十一来，皆兴致高昂起来。

她打眼望去，只见白迁延和点清坐在一侧，答安公子正在悄悄趁点清不注意，替换她酒盏中的水。陆十一不禁笑出声来，坐在她们身侧。

毕竟好久没见，众人问了许多问题。谈话间，云巡抚请她和自己手谈一局，说他找到了破解双飞燕的绝佳方式。陆十一仍旧执白子，故意让了云巡抚两个回合。

见实在下不过陆十一，云巡抚的表情竟委屈起来。

“说起来，你与大皇子那之后看起来过得还不错啊。”趁旁人举杯之际，云巡抚淡淡笑道。

陆十一会想起半月前的那场宫变。

江陵郡王被周防的护卫押下大牢，殿上，那位已被吓傻的帝王眼睁睁看着周防抽出腰间佩刀将它缓缓搁在自己颈间，锋利的刀刃划破他的脖颈，鲜血如珠般点点流出，竟连一句放肆也说不出口。

苇皇后早在她刚穿来的那个冬天便已死在寝宫之中，自此，圣上当年所犯下的丹砂溺子案的最后一个证人终于逝去了生命。

在看到周阮伪造的苇皇后的证书那一刻，老糊涂的帝王连怀疑都没有怀疑，被罪恶感压弯了身躯的他，将真相一五一十地说出了口。

和陆十一所猜测证实的基本一模一样。

真相大白，皇帝已没有了任何存在的目的。周防收起长刀，向周阮道：“你要接受我的道歉吗？”

周阮沉默半晌，还是摇了摇头：“我不会接受你的道歉。”

周防的双眸黯淡了些。

“但是，”周阮微微笑了起来，牵起了她的手，“如果你真的想赎罪，那就在我和她都还存在于这个朝代时做一个好的帝王，努力让天下太平，让百姓不再挨饿，让女性也可以立足。这样，我和她离开时，会再与你维持兄弟的关系。”

“周防，或许你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但从此以后，你要为自己手上沾上的所有人的鲜血祈祷，为善人和恶人平等地赎罪。我以后也不会再用你所厌恶的伏析称呼你，也祝福你不要被权力扭曲，永远做你自己。”

想到这里时，云巡抚的棋恰好下至她的命脉处。

陆十一摊手认输：“是我轻敌了。”

“我有看出来陆老师有让我两步，看来老夫还得再练啊。”云巡抚收拾起残局。

答安在那之后被周防由狱中释放出来，答氏自此覆灭只留下了他一人，因和范阳那边自幼就脱离了关系答安也不愿意回去，干脆在太医局中和韶良一同照料起白太医，成了宫中唯二的太医。

她正想问答安和点清的感情进展到何处了。

只见丽贵妃由亭下抱着琵琶行来。

众人朝丽贵妃请安，陆十一起身时，与旁侧的嫡妹对上了视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