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贺鑫唤了他一声,“我说过了,张老师没有找我要钱!我是自愿给她的……”
听到他的辩解,贺父表情又是一怒。
“好好的你为什么会给她钱?还不是对方使手段哄骗你!我早就说过没必要找家教,除了骗钱没一点用,成绩还不是一样半点没上来!”
“伯父。”贺屿竹冷声打断他,“嘴下留情。”
贺母也劝,“老贺,这是阿竹找的家教老师,肯定不会那样的,你就别旧事重提了。”
贺父从鼻腔里溢出一声冷笑,还想说什么。
“够了!”贺鑫满眼失望,“反正我说什么您都不信,既然不喜欢我当初为什么还要生我!”
“啪!”
贺父伸手打到对方脸上。
“你干嘛啊贺天雄!好好说话打什么孩子?!”
这一巴掌可把旁边的贺母看得心疼坏了,连忙上前扶住被扇得往旁边一斜的贺鑫。
“你听听他说的这是什么话?”
贺天雄指着贺鑫,“今天不教训教训他,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子了?”
说着还要动手,被贺屿竹拦住。
被打的贺鑫面色平静地站在中间,捂着半边脸看着他,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叔叔,有些话可能轮不到我一个外人说,但我还是想提一句。”
许瑜忽然开口,她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您到家已经快二十分钟了,这二十分钟里您有问过一句关于贺鑫的情况吗?”
“没有。”她兀自回答,“您只在意他有没有被骗钱,不关心他过得怎么样。”
“你!”
贺天雄愤怒的手开始指向她,被前面的贺屿竹很快给按了下去。
“你看,这就是你找的好家教!”
他转而对贺屿竹道,“对一个长辈指指点点,这样的人除了能教贺鑫顶嘴还能教他什么?”
“抱歉。”
许瑜意识到自己冲动了,但她不后悔。
为了不牵扯到其他人,她朝对方道歉并鞠了一躬,随后抬脚离开。
“她说得没错。”
耳边传来贺屿竹坚定的语气,“大伯,你做生意可能很成功,但不可否认,您的父亲当得很失败。”
比起她的委婉,对方的话显得直白得多。
贺屿竹说完,赶上她的脚步同她一起离开。
“好了!你别说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身后传来贺母难得硬气起来的声音,随着走出他们家,声音越来越小。
许瑜看向与她同行的男人。
“对不起,我好像不应该那样说。”
“没什么对不起的。”贺屿竹道,“我觉得你说得很对。”
听到对方没有怪她,许瑜松了口气。
想到什么,好奇问:“他刚才说的那个家教是什么回事啊?”
贺屿竹抿唇,“我也是前段时间才听贺鑫说起。”
贺鑫初中的时候,贺天雄给他请过一个家教老师。
对方家里有一个重病的女儿,每一次手术都需要一笔高额的费用。
不然作为名校资深教师的张老师也不会冒着被学校开除的风险私下接补习。
贺鑫觉得她很不容易,就把自己存的压岁钱都转给了她。
这事做得很隐蔽,他也没想着跟别人讲,可对方还没来得及领就被贺天雄发现了他的支出信息。
他以为贺鑫是被威胁勒索,所以直接把对方给告了。
这事闹得不小,张老师也因此丢了工作。
贺鑫不知道她还有没有钱救自己的女儿,他不敢打听,更不敢询问。
“对不起,我事先不知道有这个事……不然我不会让你给贺鑫补习。”
听完整个故事后的许瑜情绪也跟着低落,她摇了摇头,“贺鑫并没有做错什么。”
“你别担心,他跟我说完后我去调查了一下。”贺屿竹低声道,“张老师现在过得很好,她女儿也很好。”
当年名校老师私下接课,还勒索学生钱财这事造成了不小的轰动,大家几乎都在骂她。
连给她女儿做手术的医生知道后也拒绝给她们主刀。
那一瞬间,张老师挺直了半辈子的腰,终于弯下了。
她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的时候,有一个华贵的妇人找上她。
对方带她女儿去了晋城最好的医院做手术,临走之前还给她一大笔钱,给她诚恳地道了歉。
“是贺母吗?”
贺屿竹点头,“贺鑫跟她讲了真实情况,求她让大伯把张老师的工作还给她。”
可教师的工作哪有那么好还,一日烂名,终生烂名,学校为了招生也不会轻易录用你。
还好张老师的女儿没有出什么事。
两人沉默地并肩走着,许久无言。
“你除夕夜有什么安排吗?”
贺屿竹忽然开口问道。
“没有。”许瑜抬头看他,“要一起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