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深司心扑腾一下，他没有回头，却微微侧身让出位置。

果然是橘。

他默默地走到深司旁边，同样靠在了栏杆上。两人之间隔着半臂距离，沉默地看着夜色，一时竟都没有说话。

“深司，”最终还是橘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感觉怎么样？”

“嗯。”深司应了一声，却不知道他在问什么感觉，他歪着头想了想，盯着黑蓝色的夜空说：“四天宝寺很强，学到了很多。”

橘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为什么叹气？

深司微微偏过头，看向橘。熟悉的脸在灯光和夜色下仿佛变得有些陌生了，尤其是眼神。

橘看着他，目光灼灼，眼神中有什么正在翻腾。

深司看不懂，但这眼神让深司微微一怔，耳根隐隐发烫，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橘前辈……”

纤长的睫毛抖动着，仿佛蝶翼般在白瓷般的肌肤上投下阴影。

橘看着他微红的耳尖，忍不住深呼一口气，向前靠近半步。两人之间距离瞬间缩短，彼此甚至能察觉到对方的体温。

“深司，”橘的声音低沉而郑重，“关东大赛，我们……”

“橘！伊武君！”千岁千里戏谑的声音从阳台门口传来。他斜倚着门框，晃着空罐子，“躲在这里密谋关东大赛对付我们的战术吗？还是说……有什么藏起来的东西？”他意有所指地眨眨眼。

橘身体一僵，懊恼地闭了闭眼，再睁开已恢复沉稳：“千岁。”

深司瞬间恢复面无表情，脸不红心不跳了：“千岁前辈想多了，关东大赛我们不会交手的，四天宝寺参加的是关西大赛。”

他歪头看了一眼橘，决定不打扰他们旧友之间的交流：“橘前辈，我先回去收拾行李。”

“嗯。”橘点头，看着深司清瘦的背影融入食堂的光中。

千岁走到橘身边，促狭地碰碰他：“气氛正好，怎么停了？‘关东大赛，我们……’然后呢？猛兽要冲破牢笼了吗？”

橘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望向深司消失的方向，眼神深邃而锐利。

刚才想说什么他其实心里也不清楚。

邀请庆祝？还是更进一步的……？

但千岁的打断让他意识到，关东大赛在即，不能让情绪影响状态。

更重要的是，不管想说什么，在这种地方随口说出，都不够好。

“下次吧。”橘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千岁收起了玩笑的神色，拍了拍橘的肩膀：“行吧，我等着。加油哦！”

……

第二天清晨。

回程的大巴车停在四天宝寺基地门口。

不动峰队员陆续上车，与送行的四天宝寺众人挥手告别。

神尾明背着他的运动包，一屁股坐在深司身边：“深司，我们回去了双排！”

深司坐在靠窗位置，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嗯。”

橘最后上车，与白石、千岁等人一一握手道别。

“多谢款待，白石队长。”

“随时欢迎再来，橘君。”

轮到千岁时，橘伸出手。千岁用力握了握，笑容带着对旧友的期待和调侃：“赛场见，橘。我也等着你的好消息传来。”

橘的手的手一顿，回握得坚定有力：“嗯。”

车门关闭，大巴启动。

车内渐渐安静。

橘坐在前后排，目光透过车窗看着飞驰的街景。

他微微侧头，视线穿过座椅缝隙，落在那靠窗的身影上。

深司正安静地看着窗外，深色眼眸映着流动光影，脸上没什么表情，清晨的阳光勾勒出他优美秀气的侧脸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