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今天的事情会跟天赋有关吗?”
回到家后,林逐月和望野讨论起刚才发生的事。
“脚步声对应的应该就是那个男人。”望野肯定道,她本就觉得那声音是有些耳熟的。只是男总实在没在她心中留下分量,没能第一时间就匹配成功。
“女性的脚步声,是你的同事。”木箐走那几步的声音确实与望野“听到”的声音对上了,望野想了想,“这样看的话,应该就是这件事了。”
“那……莫非找回天赋真的与这方面有关?”
林逐月沉思。目前看来,望野所“听”到的是李蔚蓝的叹息,木箐的脚步。
李蔚蓝的叹息意味着拐.卖.女性的李家村的恶行,木箐的脚步意味着男上司性.骚.扰的恶行?
怎么感觉有点牵强,林逐月找回了上学期间对着最后几篇短文做阅读理解的感觉。
试卷上这样写道:请具体分析你所听到的声音,及该声音产生的原因。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她们当时虽然是走了个狗屎运,恰巧挑中了指定的包间,现在也分析出了脚步声所对应的主人。可是怎么好像觉得依旧没什么进展呢?
她和望野似乎是去“救”了人,可是谁也说不准这件事到底与她们有没有关联。
或许她们本身就能自救呢?
林逐月从来不觉得自己和望野是什么“救世主”,她们只是刚巧能够运用能力,无法做到眼看着这些事情在眼前发生却置身事外。
她们只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
林逐月支持李大海和李蔚蓝的决定,并没有上报安管员。林逐月也支持木箐的决定,她没有“反击”男总。
虽然后者是林逐月自身无法感同身受的范围——毕竟林逐月向来不爱吃亏。
可是现实也告诉了她,这亏她不想吃也没用。
男总依旧好好地活着,甚至毫无负担地继续骚扰下一个受害者。
她能做的都做了,可是,就只能这样而已了吗?林逐月靠在沙发上,活动着肩颈,听着骨头发出令人不安的咔咔声,仰头对着天花板放空。
林逐月分析着“该声音产生的原因”,这是她们之前就猜测过的。只是经过了这次发生的事,林逐月在这个猜测上多加了个性别限定。
“难道触发【天赋】的条件,真的是需要帮助的女性的‘求救’声?”
木箐那时的眼神是在求救啊。
“目前看来,这是有可能的事。”
望野也跟着躺在了林逐月旁边,两人安静下来,一起仰着头看被天花板挡住的天空。
今夜的星星应该不少,望野把顶灯看作月亮,出神地想起幻空大陆的天空。
月亮总是那么耀眼。
她有些想念了,可是,好在月亮现在也在她身边。
“那。”林逐月打破了沉默,“要不你试试找点儿什么需要帮助的人?”
“比如?”望野虚心请教。
“比如……被各种场景性.骚.扰的算是一种吧,就像之前随地大小便那个,到处露着他的线头子,这其实也是一种骚扰。”
林逐月想了想。
“职场可以骚扰,地铁上也可以骚扰,网络上可以骚扰,大马路上也可以骚扰。好像到处都会有。
“嗯……需要帮助的……还有像李来娣那样的女孩。她们从小就不被家庭当做‘根’,有些家庭只生个女孩的话,会说自己是绝后了,这点你可能不理解。
“我们这里之前还计划生育呢,每个家庭只能生一个小孩。可是呢,如果这个小孩是个女孩,那这个家庭的生育指标就还能再有一个——因为女孩儿只能算是半个。
“甚至不能算作一整个人呢。”
林逐月笑了笑,有些自嘲道。
“我没有弟弟,别的大人总是会说我幸运。小时候我不懂为什么这就是幸运,长大后才明白,如果一个人注定是不幸的话,当她还能被生出来时,这竟然就叫做幸运。”
多讽刺的话。
“可是有生育能力的人不向来都是女性吗?如果是男孩的话,线粒体就无法传承,这才是真的没了根吧。”
可一想到族谱上向来只有男人的名字时,林逐月也就觉得释然了。
你无法在本就错得离谱的事情上纠正其中的错事。
“需要帮助的,还有经历着痛经痛苦的女人?她们可能会因着痛经而厌恶月经本身,可是没有人告诉她们'痛经的痛苦'本身说不定就是能够解决的呢?只是没有人去做。因为只有男性需要的事情,才是被看到的‘需要’。”
她明明在幻空大陆就解决了这个问题嘛。因为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解决这件事,所以幻空大陆的女人们从来不用担心这些。
“嗯……处在怀孕期间的女人也是需要帮助的。她们哪怕自身很可能正经历着病痛,或者什么别的孕期反应,却也需要尽量避免吃药,因为这很有可能对胎儿不好。”
也没有针对怀孕病症的特效药,就像痛经那样。
难以想象占据50%的人口的痛苦却压根儿没有这方面的解决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