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厚厚的土层,渠脽残留的气息并不明显,季凝静下心,动着耳朵视线扫了一圈,最后移开踩脚,整个人微微弯身贴在地面上。
气息加重,她眉头动了一下,看了眼旁边跟着的血柳,抬了抬手示意对方缠在她的手腕上。
血柳听话的绕成一个环贴了上去。
季凝起身拿着跺了跺脚下的土地,感受了下土层的厚度,再一次干起了老本行。
这次并没有挖太久,在到达一定距离的时候,季凝手向前一刨,前面的土壤便迅速塌陷,展露出了一个地洞来,独属于渠脽的臭味从里面飘出,毫无悬念的,下面大致就是将渠脽传送走的地方。
季凝放稳身形从破洞处跳下去,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瞳孔微微扩大,周围的一切毫无遮挡的收入眼底。
这处空间很大,像是天然形成的地穴,周围流窜着颗颗闪着细光的灵力。
渠脽不在这里,残留下来的味道里面却还掺杂着一丝其他的味道。
季凝觉得自己应该是闻过,但又有些不确定。她凭着直觉探索着这处洞穴,走到一处时,耳畔微动,下一瞬脚就被烫得被迫后退了半步。
地面有古怪的纹路闪烁,只一息就重归于平静。同一时间空气中有异样波动,季凝向后迅速一滚,利刃划过一节头发被割断,落到了方才烫脚的地面之上。
阵法再次亮起,发丝被烧成了一缕青烟朝着阵法中心飘去,消失在了洞穴之中。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季凝以及那个因为攻击而现出身形的人都愣了一瞬。
“你没死?”
“你是妖兽所化?”不,普通的妖兽根本不会如此。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话落,皆是警惕地看着对方。
季凝稍稍挑眉,手指微动血柳沿着手腕爬下,她自己则没再纠结于对方怎么从黑水中全身而退的问题上,倒是转而对上其惊疑的眼睛,平静的质问道:“是你将渠脽弄走的。”
话落,两人皆是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对方。
左玉将落在阵法上的余光收回,脸上警惕之色愈重,此时此刻,之前被其轻而易举推下血池的原因似乎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这阵法是在计划不可控之时,转移凶兽之用,常人无法触发,甚至连普通的妖兽都不能,除非设阵之人或是与凶兽渠脽同一等级的兽类。
兽一般不屑于变幻成人形,故她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异常,以至于到如今阵法被触动,才发现眼前的小孩儿根本不是什么普通人类,更是一头较渠脽不相上下的兽。
一瞬间左玉的脑中划过了无数想法。
季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明显的观察到对方隐在黑暗中身形迅速绷紧,已然一副如临大敌的姿态,她眼看着血柳已经爬到其脚边,故身形一动,快速地朝着邪修飞扑过去。
左玉一直在防备之中,见她靠近如惊弓之鸟,立马朝着一个方向迅速翻滚,不成想右脚被东西制住,瞬间僵硬的躯体迫使她载倒在地,余光眼见着敌人扑身过来,她咬了下牙,手抵着地面快速起身,袖袍一甩,袖中弯刀同时朝着来人飞出。
季凝见到飞来的弯刀,向前的动作一止,向后连翻数身躲开的同时,弯刀沿着她的脸面,却在未伤她分毫时又转了回去。她脚步站定,刚好瞧见弯刀刀刃划破邪修的袖口,割断手臂,血液喷溅,那人却似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一般,甚至更为挑衅地朝着她勾起了唇角,笑容诡异,令人不寒而栗。
左玉用另一只手快速点在残破的胳膊上止住血液,随即没有丝毫停留地将自己断下的手臂用灵力朝着季凝头顶的方向推去,紧接着另一只手结着利落的法势。
“困兽!”她红唇轻起吐出二字。
季凝闻言一顿,心下存疑地向后退了半步,视线朝着头顶落过去的时候,掷来的手臂已经消失,周围血气弥漫,只听咔嚓一声,数条红色血丝从石壁之中漫出,仅一息之间就朝着她的脸面压下,最后更是贴身而至将她困在了原地。
季凝寸步难行,皮肤一旦接触到红色血丝就犹如触电了一般酥麻难忍,一时之间她竟脱不开身。
“你果然不是人。”左玉见自己猜测正确,五指虚空一抓困住季凝的血丝迅速收缩,阻碍其挣扎着想要脱身的动作。
而就在这时,季凝猛地抬头张口,幽幽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微光,道:“血柳将她的手掰开。”
血柳?后希!
左玉恍惚了一瞬,表情空白这才想起自己被控住的腿,随即身体被暴涨的藤蔓层层绕着,血色柳藤向上沿着她的手臂,攀爬上了她做法的五指之上。
“本还想活捉着你回去,现在想来,不受控制的东西还是死的更好。”话落,左玉赶在自己失去手笔的最后一丝控制之前,迅速地朝着嘴里扔了一颗金色的药丸。